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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面人，背面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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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吹个泡泡做个梦
2006/4/12 22:27:55 发表| 已被阅读过 682 次| 评论1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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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是怎样评价这个世界的，我只想把我看到的世界呈现给你，毫无保留，毫不粉饰。
——傻子题记
2
她们还认为我是个完全的傻子，对我毫无戒备之心；只有我清楚，我的部分意识已经清醒了，虽然我的部分肢体和语言还不完全受我支配。我为我现在的装疯卖傻感到羞愧，但我更想弄明白“我是谁”、“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几乎一夜没有睡，就在那间漆黑的没有窗户，看不到星星、月亮的小屋子里。我先试图坐起来、站起来、下床，我化了很大的力气和功夫，倒不全因为我身体的虚弱，而是我的小脑就像对部下失去控制的司令官；但我最后还是成功了，当我站到地面上的时候，我就像重新取得统治地位的司令官一样志得意满而踌躇满志。我试着开口说话，我的口齿较为模糊，更为可怕的是，很多的时候我所说的并不是我所想的。后来，我打开了那扇小门，雪花似的月光夹杂着习习的凉风温柔地抚摸着我赤裸的上身，我感觉到了我身体的存在，就像她扶我起来、扶我躺下时我感觉到了她长发的存在和身体的芳香。我不知因为幸福，还是因为懵懂的困惑，我不停地留着眼泪，一直到天色微微亮了起来，我关上门，慢慢地挪步，吃力地爬上了低矮的单人床……
“妈妈，傻伯伯眼睛上有泪花，还咧着嘴笑呢。”我被小女孩的稚嫩的童声唤醒。“大概是汗水吧，傻伯伯整天就用傻愣愣的眼光看人，不会哭，不会笑。”是昨天晚上那个女人的声音，“去看你奶奶醒了没有，病好些了没有；我要照顾傻伯伯起床了。”小女孩蝴蝶一般飞走了；昨天晚上那个女人像昨天晚上一样扶我起床，扶我解手，用湿毛巾给我擦净了脸、擦净了手，扶我出了那间昏暗的小房子的门，安排我在门口的一棵硕大的梧桐树下面的一把破旧的椅子上坐下。
我部分意识清醒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我不知道我已经在这里这样傻愣愣地坐了多少个白天了。
吃饭前的这段时间，没有人理我；我恰好有时间观察我现在所处的这陌生的典型的北方农村庭院。
一排七间红砖瓦房，看样子翻盖了没有几年，红砖红瓦的颜色在夏日的阳光的炙烤下闪着刺眼的光，与周遭破败几近坍塌的院落和土坯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东面两间土坯房子是厨房，昨晚那个女人烧柴草做饭的滚滚浓烟从门窗涌出来，时而能够听到她剧烈的咳嗽声；我隐约记起我小时候就经常依偎在娘的怀里，看着红红的炉火，等待柴草灰下面香喷喷的烤地瓜出炉。西面是厕所，是那种既可以供人上厕所，又可以饲养牲畜的农家厕所。我住的那一间没有窗户的小屋就和厕所连在一块，大概是这家人家以前的储藏室吧。院落很大，黄土地面，打扫得很干净，种了很多的树：两棵高大的梧桐树，还有结满了果子的石榴树、梨树；南面是一片生机盎然的菜地，种了各类的农家蔬菜。
昨晚那女人搬来了一张桌子摆放在我的面前，桌子上又摆放上四碗面条，然后冲着北面的红砖瓦房喊：“聪颖，陪奶奶出来吃饭了。”
小女孩小鹿一般蹦跳着从西侧的两间北屋里出来：“开饭喽，开饭喽——”接着中间三间北屋的门也开了，一位身材高大、身体健壮、面色红润的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走了出来，看不出生病的任何迹象。我的眼睛定格在老太太的脸上，我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
“妈，好点了没有？”昨晚那女人一边摆放椅子，一边问。老太太坐下来：“我这身子骨，不碍事的，感冒发烧能抗过去的；我说不用输液的，又花去了几十块。”
昨晚那女人将一块咸菜放在我的碗里：“家里没有鸡蛋了，将就着吃碗清汤面吧。”老妇人白了我一眼：“可倒好，你姐姐有两个月没来看你了，这个月600元钱的生活护理费还没有邮过来呢。我家小儿媳就要来家坐月子了，谁还有空侍侯你。要不是看在远房亲戚的份上，我早该把你送去。她可好，拿着你的钱到县城里做买卖、挣大钱、享清福去了……”
“妈——，他也怪可怜的；我们农家饭都是地里长出来的，化不了多少钱。”昨晚的女人打断了老妇人的唠叨。
昨晚上的女人不是当地人，她和老妇人的口音完全不一样。我和老妇人的口音是一样的，她是我的远房亲戚。
整个的一个白天，除了吃喝拉撒，我就被安置在这棵大梧桐树下的这把破旧的椅子上坐着，就像犯错的孩子被老师惩罚保持一个动作不动。我像个乖巧的大孩子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静静地观察着、默默地获取着哪怕任何的信息。我想要了解我的过去。
一天下来，我知道了昨晚那女人叫白梅，她的女儿叫李聪颖，我的名字除了叫傻子之外，还叫张鲲。一天里，她们都在忙着自己的家务，只有可爱的小聪颖像蜜蜂一般围着我转，时而唱着儿歌，时而用童稚的思维和我交流着。我很想和她嬉戏玩耍，但我怕暴露我的秘密；我积极地用心灵和她配合交流，不仅因为我喜欢这个四岁的小姑娘，我更想锻炼我的思维和语言。我想要恢复到完全正常人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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