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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回（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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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蕴毅
2008/1/10 9:03:25 发表| 已被阅读过 355 次| 评论1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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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呵，证人在哪，没有证人，只有自己的推论，而推论怎能成为证据？盖爷顿时感到了十分窘境的地步。看到盖爷的窘况，二旦子更加疯狂，劈脸就给了一巴掌。
就在这时，突然听得一声大吼：“找证人吗，俺就是！”盖爷这时抬头看来，可他实在没有想到，自愿作为证人的竟是平日里总对自己耿耿于怀的洪生。
“乡亲们，我来作证，树就是二旦子偷来的。昨夜，俺在庄北地里浇水。下半夜时分，夜深人静中听到远处有锯树的声音，时断时续，后来听到“咔啦”一声巨响，像大树倒下的声音。为了弄个明白，我就悄悄地摸到那里，在不远处停下。只听，一男的说：“哎呀，刚才树倒的时候，准时把我的大腿划破了，好疼”。一女的说：“你这些毛病，我的胸膛上好像落上了扫蝎子毛，火辣火辣的，我都把胸膛抓红了也没咋呼。赶快弄，弄好了赶早集去卖了，省得提心吊胆的”。
“说实在话，看到作贼的拿着斧头、锯，我真害怕，但又想看看到底是谁，所以就推了点木料到集上来”。
看到洪生指认自己，二旦子一下子暴跳起来，指着洪生的鼻子大叫：“我说，姓李的，你别诬赖好人。你他妈的还帮他说话，也不想想当年这造反派头子是怎样整你爹的了！”
听到这里，洪生朝盖爷望了一眼，随后大声地说道：“说起过去的事，我恨他，咒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因为他，俺爹一直到现在经常犯癫痫病，所以，这也就是我刚才为啥不作声的原因。但一码归一码，在是非曲直上俺分得清。在护林防盗这件事上，俺觉得的盖爷做得对。他这么大年纪了，一不为自己，二不为亲戚，而是为了大家伙儿的利益，走得直、站得正，从本心里讲，俺嘴上不说，但心里佩服他、尊敬他！看到你俩这样欺负一个老头子，俺实在忍不住了，就是要帮他讨个公道”。说着，站到盖爷面前，帮盖爷整理着被二旦子媳妇撕坏的衣襟。
“好呀，到底是胳膊肘向里拐呀，一庄人偏向一庄人啊。那你说是俺偷的，有啥凭，有啥据？”
“有啥凭、有啥据？那好，就请你当着大伙的面，褪下裤子让大家看一看你大腿上有没有受伤，快褪！褪呀！”
在大伙的注视下，在民警同志的严厉要求下，二旦子不得已把裤子扒下来，果不其然，在白布缠着的大腿上确实有一道刚结了痂的伤痕
“大伙都看到了吧，二旦子，你还有啥话，至于你老婆，刚才在诬蔑盖爷的时候，已经自我暴露了，就不要再露出来了吧！”说到这里，洪生笑了一声。
在洪生的笑声中，盖爷两眼含着热泪，激动地抓着洪生的手，然后指着二旦子两口子，嘴哆嗦着：“你，你们这是作孽啊……”。
这时，只见二旦子和他媳妇狼狈的蹲下身子低下头，在众人的讽刺和咒骂中，脸变得越来越呈灰色。而盖爷和洪生却在人们的赞佩声中，双双对视一下，露出会意的笑容。
又是几年过去了。韩村河的树栽的越来越多，长得越来越高，村民们的收入也越来越大，只是盖爷的身体不如从前了。去年他从护林组长的位子上退下来，按说应该高高兴兴地颐养天年了。但他却像一匹奔腾惯了的老马，闲不下来。每天早晨，还是老早就爬起来，披上衣服、整整胳膊上的那写着“义务护林员”的红袖章，慢慢地巡行在碧绿的林荫间。遇到高兴的时候，喊两句而黄，哼几口西皮。遇到不顺心的时候，还是习惯地撇撇嘴、摸摸下巴。虽然身体变得有些佝偻起来，但在人们的眼中，盖爷的经历仿佛就是一个轮回。经过了一个轮回，盖爷那略显佝偻的身材，反倒比年轻时还高大了许多。
——写于2007年冬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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