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弟弟有关的几个记忆片段
|
文 / 如此而已
2010/11/30 16:07:01 发表| 已被阅读过 164 次| 评论2篇
|
 |
晚饭后,懒散的走在河边。初夏的天,已经有些许燥热,人们也迫不及待的来到河边纳凉了。远远地看到一个小男孩,三四岁的样子,摇摇晃晃的在河边奔跑,还不时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胖乎乎的小脸上的肉也随着步伐一动一动的,甚是可爱。他身后,一个看样子十多岁的男孩子紧跑几步,追上来,一把抓住小男孩,嗔怪道:“路上车这么多,不能到处乱跑!”小男孩晃动着肉乎乎的大脑袋淘气地说:“不嘛不嘛!哥哥要是背我走,我就没法到处跑了!嘻嘻……”大男孩用食指刮了一下小男孩玲珑的小鼻子,假装生气的嘟囔着:“调皮!”还是蹲下了身子,小男孩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背上。大男孩努力的站起来,身子趔趄了一下,还是稳稳地站住,背着小男孩一步一步走远了,任凭弟弟一手抓住他的头发,一手抓住耳朵,嘴里还不停的骑马般的吆喝着“驾,驾!”
眼睛一阵发热,很多年以前,我和弟弟也曾如此。
弟弟小我三岁,从小就很憨厚很听话。从小到大,我们形影不离,他老是跟在我屁股后面,仿佛是我的一条小尾巴。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已经聚少离多。大学毕业后我回家乡做了一名教师,五年后他大学毕业去了千里之外的异乡。如今,随着侄女的出生,他也已荣升为家长了。晚上做梦,有时还会梦到我和弟弟还都很小,还在一起无忧无虑的玩耍,每次睁开眼才发现是个梦。
工作原因,我们很少见面,又有半年多没见了!唉,还是长不大的好!
幼时,家中贫困,所以每逢过年,父亲总是买很少的鞭炮。我们掰着手指头盼着年三十的到来,因为只有到年三十下午,父亲才会很庄严的拿出鞭炮,留下两包在傍晚和初一早上放,然后把剩下的一一拆开,一个一个分给我们俩。我俩等不及分完,就找半截香点着,到街上去找小伙伴们放。那时,伙伴们总会在一起比一比谁的鞭炮大,谁的鞭炮响,谁的鞭炮多。自然,我也不甘落后,一个一个和他们比着放。可毕竟我的太少了,不一会儿,就放完了,我只好站在一边看着伙伴们兴高采烈的放。那时,除了尴尬就是羡慕和无奈。每到此时,“节俭”的弟弟总会拽拽我的衣角,塞给我一把他的鞭炮,“哥哥,咱们一起放吧!”
小男孩对鞭炮的痴迷仿佛是天性,我和弟弟也不例外。记得有一年腊月二十六,家住邻村的姥爷来我们村赶大集时,给了我们每人五角钱,让我们去买鞭炮。这是我们第一次能自主去买鞭炮,弟弟和我兴奋极了。我们如同欢乐的小鸟一般,“飞”到集市上,每人买了一包,迫不及待的拆开,好看一看、数一数属于自己的鞭炮。记得那是用蓝色的“泉城”牌香烟的包装纸卷的,短短的但很粗,看上去就很响的模样。我们边走边数,我数完抬头一看,弟弟怎么不见了呢?左右一看才发现,弟弟聚精会神的光顾着数,没看路,已经走到路边拴着的一头驴子的肚子下面去了。到现在有时想起来,我还是不自觉地笑出声来:一个瘦瘦黑黑的男孩忘情的欣赏自己的宝贝,竟然走到驴肚子下面去了。
每年开春以后,我们总盼望着“二月二”的到来,因为到那时,就可以上山捉蝎子了,以换取几个零花钱好买点奢侈的冰糕啥的。有一次,我捉的蝎子卖了八角五分钱,收蝎子的人给的全是一分的钱。我本想去买瓶墨水,又害怕人家嫌麻烦不愿卖给我,于是我就让弟弟去。他很不情愿的去了,不一会儿,空手回来了,说:“人家嫌麻烦,不卖给咱。”我就大声的训斥他一顿,又逼着他去。慑于我的威吓,弟弟眼里含着泪又去了。待了很长时间,他带回了一瓶墨水。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对人家说的,人家又说了他些什么,不过,我看到两道泪痕清晰地印在黑黑的脸上。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考上了镇上的中心中学,那时镇中学每年从全镇选拔一百名学生,考上对自己和家里都是莫大的荣耀,但必需从家中带干粮在那里住校。记得第一次我带的干粮是花卷-----白面和棒子面“二合一”的,那是前一天晚上,娘做的。当蒸熟后,已经吃过饭的我和弟弟还每人吃了一个,弟弟吃了还要吃,娘说:“这是哥哥一个星期的饭,你吃再给你蒸。等你考上了中心中学,我也经常给你做。”其实我也都知道,弟弟在家一直和爹娘一样,吃的是棒子面馒头。每到忙完秋,直到来年春天,我吃的一直是娘自己做的棒子面煎饼,一吃就是三年,所以我对它深恶痛绝。但我依然很满足,那些煎饼都是弟弟每天下午放学后和娘一起用石磨磨的糁和浆,之后娘用周六一下午时间做的。到现在,我依然清楚地记得,每周十七顿饭,带五十一个煎饼,每顿三个。不及石磨高的黑瘦的弟弟推石磨的情景那古老的石磨“嗡嗡”的响声至今还经常进入我的梦境。
现在想起这些,鼻子还酸酸的,总是觉得亏欠弟弟很多。而后来的一件事给我的却不只是亏欠,而是一种愧疚和自责。
当弟弟也考上镇中心中学时,我又上了离家更远的的高中上学去了。有一次,我们放假早些,我乘车到了镇上找到弟弟,等他放学后,我们同骑一辆自行车回家。一路上,我都使劲的蹬自行车,让速度尽可能快些,努力不让自己被弟弟的同学甩在后面,好显示一下我作为哥哥的一种威严和强壮。快到家的时候,有一个大坡,很陡,我为了显示自己娴熟的骑术,飞也似地向坡下冲去,全然不顾弟弟的劝告。由于速度太快,拐弯时一不小心摔了出去,我没事,弟弟的脚踝处却被沙子擦破了一大片,不住的往外渗血。
当时,他疼得咬着牙,还说:“哥哥,没事,我不疼!”我们在路边坐下,找来可以止血的青青菜,挤出汁液,擦拭着红肿的伤口。那时,我真的很害怕被严厉的父亲知道:因为自己的逞强,让弟弟受伤。弟弟看到我忧心忡忡的样子,尽管疼得眼中满是泪水,尽管努力地故作轻松的站起来走走,但还是一瘸一拐。“我不告诉爹!我书包里还有一贴膏药,我贴上,爹娘就看不见了。”他淡淡的说着从书包里翻出一贴膏药贴上了。当时父母真的没有知道,可弟弟的脚却因错误的贴上膏药,而发炎溃烂了半个多月,后来留下一个大疤。后来他也仅仅是告诉父母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后来,我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乡做了一名教师,一年后弟弟也考上了大学。他第一次上学时,我去送他,陪他交完费,安排好宿舍,然后带他到外面的一个小饭店吃过午饭,我就准备回家了。我站在他面前,很男人的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好读书,自己在外一定照顾好自己,别不舍得花钱,有大哥呢!”在转身离去时,心中不觉一阵凄然:把弟弟独自留在异地,他会尽快适应生活吗?他能够照顾自己吗?尽管自己也知道这些担心是多余的。
屈指算来,弟弟也已经毕业七年了,这些年里,我们聚少离多。值得欣慰的是,他已经结婚生子,不再让我那么牵挂了。他终于长大了!
每到周末,看到邻居的弟弟去邻居家,他们总是一起吃饭喝酒聊天,我从心里真的很羡慕。有时我也会用短信把这些告诉弟弟,他总是回复:“呵呵,我明白!”我知道,即使他真的是笑也只会是酸涩的笑,他也一定有和我一样的感觉。
只有在梦中,弟弟才会真实的回到我身边,还是个黑黑的、瘦瘦的小孩,我也只是那个拖着鼻涕的哥哥。尽管清苦,还是长不大的好,我还是盼望回到小时候。 |
|
|
*************************************************************** |
网友:如此而已(zzz_00544@126.com)来自: At:2010/12/2 17:45:50 |
主题: 与弟弟有关的几个记忆片段 |
故事近似,情感不一样吧!呵呵呵!谢谢点评! |
|
************************************************************************************
请登陆后发表评论,注册 登陆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