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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春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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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牧羊大叔
2011/2/15 21:41:53 发表| 已被阅读过 414 次| 评论1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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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刚刚开春，家家户户的粮食就见了囤底。人们到山上去挖野菜，连扣子般大的苦碟儿菜也不放过，山上能吃的灌木叶儿都采了个干干净净。本来已到了花红草绿的季节，可坡里还光秃秃的一片凄凉。不少青年人实在受不了挨饿的滋味，在夜间卷着铺盖跑了，偷偷下了东北。
牛牯子也想和伙伴们下东北，可他实在舍不下刚结婚一年多的老婆。那时，牛牯子不好找媳妇，一是家里穷，二是他办事粗鲁。他的老婆叫山妮，脸蛋长的水灵灵的，身材儿小巧玲珑，是村上的一枝花儿。可她爷爷曾在国民党的部队当过兵，虽然当时是被抓去的，可后来他当了营长，是在解放战中被击毙的。因而，年轻人不愿去背这个“黑锅”，山妮这才委屈跟了牛牯子。这牛牯子就像他的名字一样，长的人高马大，虎背熊腰，有一身力气，双手搬起磟碡连粗气都不喘。就是因他力气大，吃的饭量也大，每顿能吃八个窝头。因而，别人家兴许还有点粮食，他家就连个米粒儿也没了。
山妮没办法，只好去走了趟娘家，背回来一大捆发出霉味的地瓜桔儿。山妮就在碾子上碾碎，用开水煮煮，撒上点儿盐味就吃。
那天，山妮去碾棚里碾地瓜秧儿，正好生产队的饲养员牛桩子套着驴给牲口磨饲料。碾子和磨相隔两米远，山妮看着那顺着磨缝流淌的豆糁儿直了眼，那炒得半熟的豆粒的香味直扑她的鼻子。她放下碾棍走到牛桩子身后，轻轻叫了一声“桩叔”，当牛桩子答应着回头的时候，差点没把山妮恶心死。牛桩子年纪已过了五十，因长得太丑没找上媳妇。他的脸上一片红疙瘩，还是个酒糟鼻子，且还有狐臭。夏天从人们身边走过，熏得人直捂鼻子。因而，大闺女、小媳妇看见他老远就躲着走。牛桩叔身上的气味堵的山妮一皱眉头，但她马上就换了笑脸，还拿笤帚帮着牛桩子扫起磨来。牛桩子平日没人搭理，今天见这个漂亮的远方侄媳和他说得挺近乎，心里挺高兴，便和山妮闲扯起来。山妮绕石磨转了几圈，趁牛桩子不注意，抓了一把豆糁儿就装进了衣兜里。这晚上，山妮煮了地瓜桔儿放上了盐和豆糁，好香啊！牛牯子已多天没见粮食星儿了，饿得他眼前发花，走路都摇晃身子。牛牯子连着吃了五大碗，鼓鼓的撑起了肚皮，身上好像有了劲了。牛牯子问，哪来的粮食？山妮说，你就别管了，能活一天算一天吧。看来，没几天的活头了。
这天夜里，山妮怎么也睡不着觉，那磨上流淌的豆糁子在她眼前晃啊晃……她穿上衣裳，在院里走了几个来回，又回屋躺下。那磨上的流淌的豆糁还是在她眼前摇晃。终于，她拿起一个包袱掖在腰里出了门，踏着夜色朝村外的饲养院走去。山妮看看四周没人，便轻轻地敲门，“桩叔，开门啊，我是你的侄媳妇啊……”门开了，牛桩子愣了，“这深更半夜你来做啥？”山妮说，“桩叔，你的侄子快饿死了，你就给俺几把饲料吧。”牛桩子不应，往外推山妮。拉扯中，牛桩子触到了山妮的胸脯儿，这位光棍汉儿一下疯了，就把她抱起，进了充满臭味的和潮湿混合的小屋里……山妮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她已经被那特殊的气味熏的昏厥麻木……另外，为了这点饲料，她早就有了准备应付的心理……那晚，她带回了四、五斤豆糁儿。
过了许多天，牛牯子的身体恢复了许多。但他却不知道，他在扒那碗地瓜桔儿和掺点豆糁的食物时，山妮回过头在悄悄抹着眼角的泪呢。
又是一个深夜。这是山妮第三次去村外的饲养院。牛桩子现在已经不那么着急往山妮的身上爬，他把山妮褪的浑身净光后，借昏暗的油灯，仔细的欣赏着那尊玉雕。牛桩子准备干那事了，先走出屋来解手。突然，一道雪亮的手电光照住了他，是查夜的民兵来了，把光溜溜的山妮堵在屋里。
第二天，山妮被押着游街了，脖子上挂着两只破鞋儿。人们朝她脸上呸吐沫，扔土坷垃儿。骂她骚货，说天下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女人，竟去勾引叔公公。还说，可惜了这张俊脸皮，连一个五十多岁的丑老光棍子都要……山妮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表情，就像一个死人一样被人拥着走。
山妮是晚上被民兵押着回家的。民兵们说，山妮明天还要到公社去挨批。要牛牯子看管好山妮。
夜静了。牛牯子家的打骂声传出半截胡同。人们听得清清楚楚，山妮哭喊着对牛牯子说，我是不要脸，我是个千人指脊梁的骚货。我要是要脸，你的命早就没了。人们还听到，山妮发出了鬼哭般的惨叫……夜深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踉踉跄跄的朝村外奔去。
第二天，民兵没来找山妮，因为来救济粮了，人们都抢着去领粮食了。每人分了十多斤，有玉米还有大米，另外还有榨取糖分后的甘蔗皮，人们管它叫“糖渣儿”。当人们分到粮食后，顾不得说话，先把大米粒按在嘴里，嘎嘣嘎嘣得嚼着。这天晚上，家家户户冒起了久违的炊烟，只有牛牯子家里冷冷清清。
几天以后，人们在村南的泥巴湾里发现了山妮的尸体。已经泡得发白，肚子涨得老大老大，像个孕妇。女人们在给山妮换衣裳的时候，发现山妮的羞处，有两道用铁棍烙伤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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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一剑天(zqdzc@126.com)来自: At:2011/2/21 15:53:38 |
| 主题： 那年春荒时 |
| 为了生活计，人穷志且短。可恨牛桩子，作践美娇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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