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依云,快起床了。今天是凌子蘅教授的课,去晚了可又没有座位了。”下铺的小胖子陈丽啪打着依云的头,看依云没有反映,便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依云不情愿的睁开眼睛,苦恼的把头埋在松软的枕头里,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又是凌子蘅,依云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每天晚上听她们如数家珍般的谈论凌子蘅,然后枕着他的名字入眠,成了依云每天必须要经历的磨难。因为这个凌子蘅同样是依云崇拜的偶像,只不过,孤傲的依云不像她们这样表现的肆无忌惮,好象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凌子蘅教授的崇拜者一样。每每听她们眉飞色舞的谈论起凌教授时,依云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两眼满是感伤的望向窗外,似乎她们谈论的是一个与她无关的一个话题。其实,她们口中凌教授的一切,依云都暗记在了心底:凌教授毕业于南方一所名牌大学,主修英美文学史。四十岁,正是男人最具有魅力的年龄。高大魁梧,是校篮球队的中锋。而且,博学多才,写一手好文章,是学院学报的主编。但凌教授并不是很平易近人,总给人很冷漠的感觉,令人难以接近。而这却正是这帮女孩子喜欢并崇拜凌教授的原因。据说凌教授与他的太太感情不是很好,经常听到他太太在他的办公室吵闹的声音。很自然的她们并不喜欢他的太太,不只是因为她的尖酸刻薄,还有他的太太好象把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当成了情敌,每当看到凌教授跟女孩子们说话时,她的两只眼睛好象要飞出一把刀,把女孩子们个个杀掉,并用南方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对她们说:有问题在课堂上问,别有事没事往教授这跑。所以,每次女孩子们到学院图书馆借阅书籍时,都远远的躲着身为图书馆理员的凌夫人。
依云起床时,整个女生公寓已经没有人了。简单的梳洗之后,依云怀抱着课本,走出了宿舍楼。今天的阳光很好,太阳斜斜的照射在依云随意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在阳光的映照下,如闪亮的丝段,随着依云步履的行进而上下舞蹈。今天依云一如既往的是白衣白裙,纯净的脸上不饰粉黛,倒凭添了一种遗失独立的飘逸感。沐浴在晨日阳光中的依云,仿若来自天上的精灵,飘然而至在了这样一个清凉又怡人的初夏的清晨。夜里好象刚下过了一场小雨,被雨水冲洗过的空气清新而又凉爽,两侧玫瑰花墙中花瓣上的露珠在晨日的映照下,像是晶莹闪烁的珍珠。随风而至的是淡淡的花香,依云穿行于掩映在玫瑰花墙中的林中小径,心没来由的欢欣跳跃起来。又是一个浪漫的夏季来临了。依云深吸了一口混合着花香泥土香的潮润的空气,向着教学楼走去。
上到四楼,整个楼道静悄悄的,走到阶梯教室的门口,从窗子里望进去,昔日空荡荡的教室现在已经座无虚席了。依云微微的笑着摇了摇头,很为其他教授上课时全勤度的惨不忍睹而鸣不平。站在门外,依稀听到凌教授清越激扬的声音传出窗外:
Hail to thee, blithe Sprit!
Bird thou never wert----
That from Heaven, or near it,
Pourest thy full heart
In profuse strains of unpremeditated art.
是雪莱的那首著名的《致云雀》。难怪今天的人空前的多,名师加名诗,想不来都不行的。依云在门前有一阵的犹豫,不知该进还是该离开。就在游离之际,只听凌教授微笑着对着门口说:You’ve come .Why did you decide to go away ? Come in, please .依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手推开了教室的门。在依云显现在教室的刹那,凌教授凝视着飘然而至的依云,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惶惑。依云在靠近门边的一张备用椅上坐了下来,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凌教授,心里有了些微的激动。这是依云第一次近距离的听凌教授的课,感受着凌教授不时扫向自己的眼神,依云的心如向往爱情的云雀,伴随着凌教授饱含深情的颂读飞向了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