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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语问苍天（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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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溪梦
2005/8/23 15:03:54 发表| 已被阅读过 631 次| 评论19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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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依然是那片湖边的草坪，萧依云独自落寞的坐在那里，无比忧伤的望着西边的晚霞被渐渐涌上来的夜一点一点的消融掉。湖的对岸的树林里，倦鸟已经归巢。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孤独的站在枝头，向着远方鸣叫。大概它在呼唤它的同伴呢？萧依云苦笑了一下，哀哀的叹了口气，把眼光收回，然后把头埋在膝盖上，绝望的哭泣了起来。
突然，她感觉有手在轻抚她的长发，刹时有如一股暖流流进了她的心田。她激动的抬起头，真的是他，凌子蘅。萧依云有点慌乱的想站起来，却被凌子蘅轻轻的按下了。凌子蘅坐在萧依云的身边，眼里满是焦灼与痛惜。他拉过萧依云的手，手臂上空空的，这刺痛了凌子蘅的眼睛。她知道萧依云是个古典的女子，手镯是她最爱的饰品，却因为他成了碎成一地的噩梦。凌子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缎面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晶莹圆润的玉镯。凌子蘅默默的为萧依云带上了那闪着柔和光亮的手镯，然后慢慢的摸索着，冷清细腻的玉身给他带来了寒意，凌子蘅不禁打了个寒战。萧依云看着这精美无比的手镯，眼里却是落下了泪。她知道，玉已粉碎，不会在复合了。她已经失去了她衷爱的那块玉，现在带在手臂上的，只是以前的一点念想罢了。
“丫头，我不在的日子你还好吗？你苍白了许多。”沉默许久之后，凌子蘅艰难的说出这样一句话。萧依云凄然的笑了笑，幽幽的说：“都言海水深，不及相思半。海水尚有崖，相思渺无岸。我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相思已使我麻木。”“傻丫头，你真是个傻丫头。”凌子蘅痛惜的低吟“你应该学会忘记，知道吗？这样会使你不快乐。因为你我毕竟逃脱不开俗世这张网。”萧依云抬起眼睛，看着凌子蘅，里面依稀有泪光在闪现。“我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们的事情。是，象我这样身份的人在这个俗世中是不讨巧的。我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所以会遭到众人的唾弃和嘲讽。但我并不在乎。我只是在按我的方式去爱。爱我所爱，无怨无悔。你不要有负担。我知道你要离开了。如果能够离开，请你义无返顾的走开，不要顾及我的感受。因为只要你能快乐，才是我最大的快乐。”萧依云的一番话，带给凌子蘅的是预想不及的震痛，他知道，他伤到了萧依云。凌子蘅起身踱到湖边，深深地吸了一口起。他感觉胸中似有万千的蚊虫叮咬着他的心。没有谁知道他心里有多么的无奈和不忍，也没有谁了解他爱依云有多深。他不能告诉依云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他是多么的生不如死。对萧依云，他是认真的。一开始他曾经怀疑过对依云的爱，而现在他已经坚定，他是爱依云的。只是这份爱来的太迟太迟了呀。整整迟了二十年。“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这段时间他心里念着，想着，痛着，恨着的就是这样一句话。这份迟来的爱情让他痛不欲生。爱有多深，痛有多深。他多想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地位能与萧依云长相厮守。他不在乎身败名裂，但他可以不在乎林雨欣吗？想到雨欣，他的心头又是痛楚的一紧。
他返回到萧依云的身边，点燃了一颗烟，开始缓缓的向依云讲述他跟林雨欣的点点滴滴：二十年前，凌子蘅只是南方某大学的一名贫穷的大学生，除了才气，几乎一无所有。而林雨欣是当地出身书香世家的一名闺秀。在众多的追求者中，她毅然选择了不名一文的凌子蘅，并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跟随凌子蘅来到北方他的老家，在一所中学了当了一名普通的教书匠。不甘平庸的凌子蘅一方面以出色的工作很快博得领导的信任与赏识，一方面又积极备研，准备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林雨欣为了支持凌子蘅，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并不惜荒废了自己的专业。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因为宫外孕，林雨欣失去了做母亲的能力。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是致命的。她把自己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凌子蘅的身上，没有了追求，没有了自我。几年之后，凌子蘅研究生毕业留校任教，经过十几年的打拼，终于有了今天的成就，成为学院最年轻的教授之一。而在成功的浮华中，凌子蘅不自觉的冷落了林雨欣。没有孩子的寄托，长年郁郁寡欢，使林雨欣过早的显露了苍老之态。丈夫的成功淹没了她的光彩，雨欣终日生活在患得患失中，原本平和的脾性也变的神经质，愈来愈难让人接近了。在办公室她看到的一幕彻底击倒了她，多年以来的郁闷，失意与孤单终于在瞬间发作，演变成了抑郁症。因为爱，她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最亲爱的丈夫也背叛了她。这让雨欣彻底心灰意冷了。虽然凌子蘅一再的向她解释，他跟萧依云是清白的，但灵魂上的背叛比行为上的背叛更为可怕，更为可耻。林雨欣所有的生活的快乐的理由都弃她而去，她突然间感觉好疲倦。在外漂泊了近二十年，她真的想回家了。
“你知道”凌子蘅在艰难的叙说着，声音有了哽咽“我欠雨欣的太多了，我别无选择，只能带她回家。依云，你能懂我吗？”凌子蘅的一番话带给萧依云的震撼真的是太大了。这是个淳朴善良的女孩。她只是想好好的去爱，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爱带给了另一个女人这样大的痛苦。林雨欣是个不幸的女人，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萧依云怎么还能够去跟她分享她的爱呢？这岂不是太残忍了吗？再抬眼，萧依云已是泪流满面“凌教授，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懂的，我会懂的。我没有怪你，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爱你，终生不悔。你只要知道，在北方有个你曾经爱过的傻丫头在为你跟师母祈祷就够了。愿师母有个幸福平安的晚年。我对不起师母，真的对不起。”萧依云已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凌子蘅痛惜的为依云擦干眼泪，自己也已是热泪长流：“傻丫头，你没有错，我们的爱也没有错。错的是我们之间相隔了二十年。依云，来世让我们相遇，只是不要再相隔二十年。”
此时黑暗已经完全笼罩了苍穹，静谧的夜似幽灵伸出的五爪，把这一对痛苦的恋人紧紧的抓住，不容他们喘息。肃穆默然中，是来自天籁的声音，那样的忧伤，那样的悲愁：
When we two parted
In silence and tears,
Half broken—hearted
To sever for years,
Pale grey thy cheek and cold,
Colder thy kiss;
Truly that hour foretold
Sorrow to this.
（尾声）
凌子蘅离开学院的那天，下了一天的雨。凌子蘅曾经对萧依云说过，他是雨神的儿子，所以这雨便是雨神眼中的泪，淅浠沥沥，点点滴滴催人泪痛。
萧依云没有参加到送行的人群中。站在六楼的阳台，看着载着凌子蘅的车缓缓的驶来。车在她的楼下有了几分钟的住足，看他慢慢的摇起了车窗，对着依云的方向黯然凝视片刻，然后关闭了车窗，复又缓缓的离去，直至渐行渐远，再也看不到它的方向。
萧依云木然的站在阳台的雨中，已是没有了思维，没有了感觉，一任风吹散了发，任雨打湿了身，任痛撕碎了心。。。。。。。。
附后记：秋凉露重，又一个夏天就这样不经意间走过。回首走过的每一步，难言喜与乐，悲与愁，毁与恨。旧帖重发，无他，只为唤醒心中那曾温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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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联邦调查局(zqzq_0055@163.com)来自: At:2005/9/20 1:01:38 |
| 主题： 你好 |
| 又看到你的故事了,看到了它,读懂了你.呵呵,开玩笑,别介意,继续写,我是你忠实的读者. |
| 网友：小龙女(1232@163.com)来自: At:2005/8/24 23:14:05 |
| 主题： 呵呵 |
| 笨，忘了那东方学校的五户家属院了吗？忘了我们的一班和二班了吗？ |
| 网友：溪梦(emily_614@163.com)来自: At:2005/8/24 22:44:53 |
| 主题： 小雨点 |
| 对了，在榕树下也发过，在哪里我叫初见。这是我感觉最中意的文章，所以转了几个地方，不好意思啊。以后不了。 |
| 网友：溪梦(emily_614@163.com)来自: At:2005/8/24 22:40:46 |
| 主题： 你好 |
| 谢谢小雨点的提醒，这篇文字最早是去年发表在小桥，然后又转发到网易，在那里，我的名字叫莫忘。谢谢您的真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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