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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酸枣
文 / 贞一 2005/8/26 19:23:48 发表| 已被阅读过 474 次| 评论0

                         (一)
   “你敢说我是你的儿子吗?你说了,我就立即从这里跳下去,让你没了我这个儿子。”刘常昊站在四楼的阳台边上,狠狠地对父亲刘一祥说。
    刘常昊厌倦了读书,要到少林武校学武术,父亲不同意,刘一祥坚持要刘常昊最起码读完了初中再做其他的打算。
    刘一祥的不肯松口激怒了刘常昊,在喝下半斤白酒后,刘常昊终于向父亲摊牌了。
    刘一祥一脸茫然和紧张,尽管他知道这是儿子在要挟他,但他还是什么也不敢说,他怕万一说错了什么,真的出现什么意外。
    刘一祥妻子试图接近儿子,刘常昊发现母亲的企图后,警告母亲:“别过来,过来你就后悔了.”
    楼下的酸枣树正值花期,枣花的清香弥漫在空中,蜜蜂在枣树间上下翻飞,构成了一幅绚丽的图画。
    刘一祥顾不得欣赏窗外的美景,也没有心思品味枣花的气味。他在努力想办法收拾目前的局面。
    刘一祥共有四个孩子,这在他们同龄人中算是孩子最多的。他前三个都是女孩,最后一个才是刘常昊。为此,他和妻子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双双被开除公职。刘一祥夫妇走出政府机关后,自己白手起家做起了棉花加工生意,从小做到大,从弱做到强,以至于后来成了远近闻名的老板,固定资产超过几千万。
    对于刘常昊,刘一祥疼爱有加,视为掌上明珠,捧在手上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句话,怎么着都行。刘常昊从父亲的言行中得到了鼓励,他深知自己对于父亲的重要性,逐渐形成了他处处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不用说三个姐姐啥事要迁就他,无论谁都得迁就他。如果不迁就他,他就使出性子给你个样看看。他敢把刘一祥喜欢的唐三彩摔个稀巴烂,他敢把给爷爷买的轮椅的轱辘卸下来当玩具玩耍,别人不但不能说他,还要陪着笑脸。后来,刘常昊竟把这种少爷脾气带到了学校,在同学们中间指手画脚,但有的同学就是不买他的帐,不理他这个茬,他也奈何不得,反而搞得与同学的关系很僵。在学校里,刘常昊学习的时候很少,多数情况下是变着法淘气胡闹。有一次,他趁放学后教室里没有人的机会,竟然把大便拉在了讲台上,然后把门窗关得紧紧的。第二天把门打开后,满屋子里全是臭屎味,有几个女同学当时就恶心地呕吐了。
    老师把刘一祥叫到学校,和他讲明了情况,希望他好好教育教育自己的孩子。刘一祥听完后,面对着愤愤不平的老师哈哈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出来了:“这小子,有意思,有意思,老师别见笑啊,这小子就是淘气,我生意上很忙,我先走了啊。”
    刘常昊不知从什么时候想起与女同学处好玩,就三天两头地给女同学递条子,歪歪扭扭地写上与人家“拖派”云云,吓得女同学们见了他都躲得远远的。但也有不怕的,范丽英就是其中的一个。范丽英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之一,个高,文静,秀气,大家对她愿意接近刘常昊不理解,教英语的女老师就曾静悄悄地问过范丽英,范丽英直来直去地回答说:“刘常昊知道疼人。”
    乖乖,刘常昊也知道疼人,范丽英也知道疼人是优点。看来,这谁疼谁,谁被谁疼,倒是老天早就安排好了的。
    此时,刘一祥想到了范丽英,他思忖着范丽英也许会说服刘常昊,打破目前的紧张局面。刘一祥知道儿子和范丽英的事,他见过范丽英。有一个星期天,刘常昊把范丽英带到家中吃饭,刘一祥特意跑进厨房精心做了一个京酱肉丝。就是在那一刻,刘常昊没有和父亲使性子,他一个劲地问刘一祥:“你怎么知道英子愿意吃京酱肉丝啊。”
    范丽英很快被找来了,刘常昊见到范丽英像是吃了醒酒的药,酒马上醒了一半,情绪随之稳定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啊?”范丽英走上前,拉起刘常昊的手。刘常昊乖乖地跟在后面,两人回到了客厅。
   刘一祥那根蹦着的神经终于松下来了,他踱回自己的卧室:“唉,儿大不由爷呀。”
    客厅里,两个年轻人悄悄地说起来,说着说着,他们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事情,越说越热闹,声音由小变大,不知他们说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放声朗朗大笑起来。
    妻子捅了捅刘一祥:“别和孩子一般见识,你不是经常说树大自直吗,等长大了就好了。”
    枣花慢慢谢了,结出了尖尖的酸枣,颜色青青的,一串一串的,刘一祥摘了一个,放在嘴里漫不精心地嚼着,他感觉到一股苦涩味。据说,酸枣树经过嫁接就能长出甜甜的金丝小枣,但嫁接的材料很难选准,嫁接的技术也要求很高。
    后来,刘一祥还是答应了儿子的要求,把刘常昊送到了少林武校。
                          (二)
    在武校,刘常昊对什么都感到新鲜,老师的装束,同学们的打扮,操场上习武用的各种家什儿,特别是在武校不用一天到晚学课本,这对他具有极大的诱惑,他就喜欢蹦蹦跳跳,打打杀杀。他仿佛进入了极乐天地,高兴得手舞足蹈。
   “哎,我是管你叫师傅呢,还是称你为老师?”刘常昊油腔滑调。 
   “既不叫师傅,也不叫老师,叫教练!”刘常昊讨了个没趣,吐了吐舌头。
    “过来,我教你一招。”教练突然停下脚步,顺手把刘常昊拎了过来,轻轻地提起来,又轻轻地放下,又轻轻地提起来,又轻轻地放下,如此反反复复好几次,直弄得刘常昊晕头转向,不知所措。然后,教练厉声说:“到队伍中随着跑步去,二十五圈,少一圈不行。”
     等到跑完二十五圈,刘常昊成了水人,瘫坐到地上起不来了。这时,刘常昊后悔来武校了。但他不敢马上回去,这是他经过多少次折腾才来的呀。
    晚上,范丽英打过电话来,未等开口说话,刘常昊便委屈地“呜呜”哭起来。
    范丽英问明了情况,劝他说:“还男子汉呢,哭什么?明天好好练。”
    刘常昊赶紧停下哭声,答应明天好好练。范丽英又说:“等几天我会过去看你的。”
   “什么时候?你可早着点来呀”刘常昊忙问。
   “知道了。”范丽英赶紧挂了电话,他怕刘常昊再纠缠什么。
    范丽英是在刘常昊到武校后的第五天乘坐着刘一祥的专车来的,她的到来在武校掀起了不小的震荡。同学们看着那豪华的轿车,看着漂亮的范丽英和司机大包小包地提东西,禁不住啧啧赞叹。教练一边帮着提东西,一边招呼刘常昊带范丽英和司机到宿舍休息。
    司机放下东西就走出来了,教练也走出来。司机递给教练一根香烟,教练摆摆手说不吸烟。
   “教练,我们老板忙,这次本来他也要来看你的,但实在是忙,抽不开身,他特意嘱咐我和你说说,请你无论如何要照顾好孩子。”说着,司机递给教练一个信封,里面鼓鼓囊囊的。
    教练稍微一推辞,便接过信封,连连说:“好说,好说。”
    中午,范丽英和司机又在一个很豪华的酒店请教练吃了一顿饭。刘常昊跑上跑下,忙着给教练端酒夹菜,殷勤备至。司机暗暗吃惊,刘常昊这小子也会这一套啊。
    范丽英走的时候带上了刘常昊换下的脏衣服,刘常昊依依不舍,紧紧地抓着范丽英的手不愿意松开。
   “哎——哎——旁边有同学呢。”教练在旁边干咳了一声。
    睡觉前,教练特意找到刘常昊征求他对训练的意见,并问刘常昊想学什么。
    刘常昊说:“摔跤吧。”
   “行。”教练爽快地答应了。
    训练场上,别的同学都练得汗流浃背,而刘常昊却轻松自在,象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教练的腚后面,晃晃荡荡,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小包,里面装着饮料和矿泉水,不管渴不渴,隔段时间就拿出来喝一口,教练也不时地向刘常昊要过瓶子来喝上一口,在这点上师徒二人配合得相当默契。
   “刘常昊,这样下去你可什么也学不到啊。”教练实在看不下去,有些不忍心,就悄悄地劝刘常昊:“哪怕是多少学一点也好啊,要不然你怎么和你父母交待呢?”
    刘常昊只是撇撇嘴,并不做声。教练说多了,刘常昊有些不耐烦:“吵什么吵,不是给你钱了吗?嫌少,以后再给你就是了,絮叨个啥?”
    教练被刘常昊噎地一句话说不出来,干瞪眼,也奈何不得,完全没有一开始对刘常昊的那股狠劲儿。这或许就是人们经常说的“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短”吧。刘常昊暗暗得意,这世界有了钱还有摆不平的事。
    有人把刘常昊的表现和教练的做法报告了校长,校长亲自找他们谈话,希望他们注意影响,不要把学校的牌子给砸了,他们才稍微收敛了一点。
   “教练,你说,是谁把我们告了,找出来,教训教训他。”刘常昊觉得吃了一口气,几次找教练提出以上要求。
    教练这时真的后悔收了刘常昊的钱,也后悔和刘常昊走得太近了,他发现刘常昊这个人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说不定要让他坏了自己的事。教练明白,这是一所民校,校长说话是算数的,说开除谁那是校长一句话的事。
    刘常昊发现教练故意疏远他,就有意找教练的茬,要和教练反目。教练经过反复考虑,最终把钱退给了他,武校也随之把刘常昊除名了。满打满算,刘常昊在武校呆了一个月。
                          (三)
    “我说不让你去吧,你不听,怎么样?服了吧。”刘常昊回到家后,刘一祥冷嘲热讽。
    “服了什么呀,去,去——”刘常昊根本不买父亲的帐。
    “那你打算怎么样?”刘一祥还打算继续说下去。
    “怎么样也行,你少操心吧。”刘常昊说话更加生硬。
      刘常昊妈听不下去了,打断他们的对话:“别说了,孩子刚回到家,不知道孩子的心情不好啊。”
    “还是妈妈好啊,你也跟着妈妈学学。”刘常昊冲刘一祥扮了个鬼脸,搂着妈妈撒起娇来。
    “行了。饿了吧,妈给你做好吃的去。”
    “把我刚买的螃蟹煮上,满耔满黄的。”刘一祥冲着妻子的背影大声说着。
    吃饭的时候,范丽英赶过来了,什么也没有说,多少吃了点东西,就匆匆走了,她说她还要上课。实际上,范丽英对刘常昊的举动有些厌烦。她想不通,这个刘常昊为什么这么能折腾呢,长此下去怎么能受得了啊。
    “要不我去学开汽车吧,开汽车很神气。”刘常昊试探着向父母亲说。
    “我看行,开车还是一门手艺呢,说不定对以后找工作还有用呢。”妈妈首先表态。
    “咋不行啊,关键是看你有没有决心。有,就去给你报个名,你张叔叔前几天刚刚被任命为县汽车培训中心的主任。”刘一祥也随即表态。
   “老爸的关系真广啊。”刘常昊见所提要求很容易就被批准了,高兴得手舞足蹈:“爸,妈,我给你们练两下子瞧瞧。”
    在汽车培训中心,刘常昊一反常态,学得非常刻苦,成绩在这批学员中始终名列前茅。
   培训中心的张主任从刘一祥那里早就了解到了刘常昊的有关情况,当他得知刘常昊在这里的表现后,感到很惊讶,忙给刘一祥打电话:“老刘呀,儿子很好啊,不象你说得那样啊,你就瞧好吧。”  
   刘一祥闻之,激动不已:“老张啊,你给我教育好了孩子,感谢你,我请你客啊。”刘一祥又赶紧给妻子打电话:“老张说孩子变好了,成绩在这批学员中名列第一呢,还不谢谢我啊。”
    电话那头传来妻子银铃般的笑声:“谢谢你,谢谢我才对呢,都是我教育的好啊。”
  “哈哈!”
   “哈哈!”
    很快,刘常昊在汽车培训班上获得第一的喜讯就在刘一祥的朋友们中间传开了, 朋友们都为刘常昊的进步向刘一祥表示祝贺,并积极为刘一祥想办法,帮助他寻门子、托关系,为刘常昊找工作。
    环保局的小车司机因患病住进了医院,经查患的是癌症,这样以来,自然不能再开车了。刘常昊便顶了这个肥缺,进环保局当了司机,给局长开车。刘一祥兴奋地对人们讲:“事情顺利了挡都挡不住。”
                       (四) 
   “老爸,没给你丢脸吧。”刘常昊也是自我感觉良好,他无不自豪地向父亲炫耀。
   “像我的儿子。”刘一祥喜滋滋的。“哎,英子有些时候没有来了吧,你们现在处得怎么样了?”刘一祥话语一转,突然问道。 
   “没事,我们处得好着呢,不过,她还想升高中,我的意思是算了,念个啥劲儿啊。老爸,干脆让她到你的公司上班得了。” 
   “人家英子愿意吗,即使她同意了,还有她的父母呢?他们能同意吗?这是大事,不能草率。” 
    “父母关什么屁事啊,明天我就找英子谈去。”
    “不要操之过急,这关系到人家英子的前途。行就算着,不行就拉倒 ”
    第二天,刘常昊找到范丽英开门见山地把他的想法全盘托出,没有费什么周折,范丽英当即就答应了。她说:“我也是念够了,也不想继续念下去了。”
    范丽英到刘一祥的公司当上了现金出纳,刘一祥说这是全公司最重要的岗位,交给自己的人放心。 “英子,刚来你可能对工作不熟悉,要经常问问。”刘一祥嘱咐范丽英。范丽英很听话地点点头。
    刘常昊三天两头往公司跑,拽着范丽英聊天。范丽英说:“给局长开车要慎重呢,不能让局长找不到人。 ”
   “知道。”刘常昊回答得斩钉截铁,非常干脆。
    一次,刘常昊对范丽英突然说:“英子,我们洗个藻去。”
   “你去吧,我刚洗过。”
   “不是,咱俩一块儿洗。”
   “两个人怎么洗啊?”
    “鸳鸯浴!咱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里洗。”
    “你坏死了,你那里学的这些歪门邪道啊。”
    “啥歪门邪道,我们局长经常和他太太去呢。”
   “那人家是夫妻,我们算什么,让别人知道了不笑下大牙来呀。”
   “嗬,我们早晚不也要成夫妻呀。”
   “哪成了夫妻再说吧。”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都啥时候了。”
    范丽英终于也没有挨得住刘常昊的甜言蜜语,最后在犹豫和不安中还是和他一起洗了鸳鸯浴。也就是在那时,范丽英把自己最宝贵的献给了刘常昊。
    范丽英流着泪说:“常昊,我这一辈子可就全部交给你了,你可要真心对我。”
   “这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的。”刘常昊抑制不住激动和兴奋,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
    从此,范丽英搬到刘常昊家去住了。刘一祥悄悄地对妻子说:“你可嘱咐嘱咐他们,别弄出什么事来。”
     “亏你还想得到啊,我早就安排妥当了。这种事,不用你们老爷们儿操心。”妻子回答得干脆利索。
                  (五)
    “喂,刘总吗,我市环保局的老王啊。”清晨刚刚起床,刘一祥就接到了环保局王局长的电话。王局长告诉他,刘常昊这一阵子上班不正常,好几次找他都找不到人,耽误事了。刘一祥忙给王局长赔不是,在电话里连声说一定要严加管教刘常昊。
    放下电话,刘一祥叫醒刘常昊,把王局长来电话的事和他说了。“你确实要注意呢,领导的事怎么可以耽误呢?”
   未等刘一祥把话说完,刘常昊揉搓着眼睛说:“我不愿意开了,伺候人的活不好干。”
    “你,你怎么......”
    “怎么,不开了,就是不开了,等会儿我就给他交钥匙去。 
    “常昊,你也不小了,也该懂事了,长期这样下去怎么行呢?”刘一祥尽量把话说得软一些,好听一点。
    “好吧,我再干一段时间。”
    “去了后,可要给王局长赔个不是啊,人家是领导啊。” 
     “行。”
      也不知刘常昊怎么和王局长说的,过了不久,王局长调动了刘常昊的工作,不再让他开车了。办公室对他也没有什么要求,晚来或者早走也没有谁说啥的。刘常昊成了一个真正的自由公民,整天和一帮朋友混在一起吃吃喝喝。
    范丽英却提出要搬回家去住,刘一祥问为什么,范丽英哽咽着说:“你问你儿子吧。”
    刘常昊满不在乎地说:“我不就是和董小梅热乎点吗?我又没有冷落她。”董小梅是环保局新近考进来的公务员,省城的一所大学毕业,比刘常昊大五岁。
   “你那是怎么热乎啊,都热乎到一个房子里洗鸳鸯浴了。” 
    “啊!”刘一祥夫妇惊呆了。哎呀,这孩子算是不可救药了。但转念一想,他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啊。刘一祥夫妇一边训斥儿子,一边忙着给范丽英说好话,劝范丽英千万不要离开。
    当初,刘常昊对范丽英言听计从,乖巧温顺,可现在,竟横竖不拿范丽英当回事了。范丽英越想越伤心,哭得抽抽搭搭。
    刘一祥说:“英子都和你这样了,你要对得起人家。再说,小梅大你五岁。”
  “大五岁怎么了,人家是大学生,人家那是什么气质,你不懂。”刘常昊横上来锛凿不入。
    最后,范丽英还是走了,刘一祥给了范丽英一笔钱,他说只能从钱上弥补了。
    范丽英没有要,她质问刘一祥:“你以为啥也是钱能弥补的吗?你们家啥都没有了,就剩下钱了”
    刘一祥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苍白无力。
                         (六)
    冬天临近了,酸枣树上的树叶差不多掉光了。落叶在风中随处乱刮。刘一祥派来工人,把那一溜酸枣树全刨掉了。既然长不出好枣,留着它干什么呢?妻子给刘一祥提建议,明年开春后,在这地方种上花和草。刘一祥没有马上表态,只是说:“先把树刨了再说吧,明年再作打算不迟。冬天不是做计划的时候,是做总结的时候。”刘一祥说这话的时候,倒像个哲学家。但他看清了社会的真谛吗?没有,他连自己的儿子的事情都没有看清。从这一点上看,他尽管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但他不是一个成功的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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