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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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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gjch
2005/10/7 18:12:42 发表| 已被阅读过 1112 次| 评论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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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对人类来说不幸的，不幸之处在于它对生命的漠视。
战争是一部绞肉机。当它作为政治手段来解决纠纷与矛盾时，它便让那些冷漠的钢铁武器有了鲜活的生命，就像失去理智的武士，肆虐着大地，荼毒着生灵。脆弱的人性被血液里最原始的兽性所替代，掌控爱与怜悯的神经被溅血的疯狂与快感所麻醉，神驰于痴迷追逐的绝对帝国疆土上，用尽所有出人意料的奇思妙想去完成那纠结于心灵间的夙愿。于是未泯灭的人性与溶解于快感中的兽性艰难对抗着，势均力敌。直至一方力量突然超过另一方，则这种两极格局才濒于毁灭，形成以一方为主导的单极世界。但这种单极状态在一段时间内会很不稳定，以致双方的斗争依然在平静表面掩饰下延续着，成为一种残余或是遗存，甚至是传承。即便是历史上最黑暗最荒唐的时期，即便是最残暴最卑鄙的强权帝国，也会在它某一隅某一角闪着理性与人性的曙光。像盖世太保统治下的西欧、日本压制下的中国，尽管到处布满了黑暗，强权者身上充满了野蛮。尽管野蛮与残忍也想尽了办法扼杀人性与文明，但历史依然在人性与文明的空间内蜗行摸索，直至走出一条血路。
不仅被压制者在借着星点人性的光芒呐喊，甚至某些压制者也在人性与兽性的抵牾中挣扎着。只不过一中叫人性革命，一种叫人性遗存。但这种人性的温厚特质是基本一致的，从这种意义上说，他们都是受害者或是革命者，他们都在用自己的努力传承着文明。只不过在那种复杂的历史背景下他们很难异口同声地喊出“反对暴权，抵制兽性”的宣言。于是一再斟酌之后，他们都因境制宜的选择适合自己反压迫的革命方式。一个从下层推翻，直至打破强权者苦心经营的帝国结构和重组民族的精神基因顺序；一个从上层瓦解，通过间接的劝说、宣传、叛变来溶蚀帝国结构和改换民族的精神基因顺序。两种方式各有优劣，它们总是有机的联结、互补，直至最终粉碎强暴。
战争是一副心灵镇痛药。人类社会经历了五千年的风霜雨雪，经历了由幼稚到成熟的过程，经历了由蒙昧到野蛮再到文明的过程。可奇怪的是，她在襁褓、孩提阶段非常听话，极为懂得合作，很少淘气，反而在总角、加冠之年变得脾气暴躁，常常以我为尊，似乎这就是成熟的价值，这就是长大的权利。于是稍不合意，便诉诸极端，战争成为治疗她心理疾病最好的药剂。烦恼在疯狂中冲淡，忧愤在野性中稀释，进而在一番所谓“游戏”之后获得满足，获得自慰。就这样，在一次次的练习之后，她边习惯了这种简捷而有效的方式，并把它作为一种权利来享受。每当心里郁闷、精神恍惚之际，她便向这位优秀的心理医生发出求救信号，很快就医到病除，接下来是较长期的身体恢复工作。然而，当她厌烦了这种治疗，反过来把它当成玩笑或是哗众取宠的手段，那么她离精神崩溃也就差不远了。紧急的输血固然有效，但在她极其排斥所有对象时，她就没有识别善良的理性了，只是认为自己孤苦无援，周围所有的一切都让觉得恐惧与陌生，就像一下坠入炼狱，毫无希望的曙光。彻醒与彻醉的人都很可悲。彻醒之人只因看透一切，所以常常目空八方，极端的孤僻，最终很可能神经衰弱而老；彻醉之人只因整天耽于玩弄心机，所以常常自设囚笼，极端的世故。战争就像这样一道让人用尽心机、绞尽脑汁来参悟的人类“歌德巴赫猜想”，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战争，这个忧喜参半的怪物，让古往今来许许多多优秀的政治家、军事家操碎了心，让许许多多狡诈的阴谋家、野心家磨破了嘴皮，也让无数的普通人看懂了这位策划大师的苦心经营与兢兢业业，同时也让更多的思想家重新思考人类自身的丰富性与未来的不确定性，探索人类社会的去向。
战争，就像赌博，没有绝对的胜者也没有绝对的败者，它的神秘性与风险性让更多的淘金者跃跃欲试，也让因它兴起的暴发户抵押更多的赌金作为大宗投资项目，同时还让许多因它衰败的破产户铤而走险，谋求新的出路。
战争显世相，战争是一代又一代人读不尽、想不完的哲学难题。它从诞生之日开始，就注定它不甘平庸、不甘寂寞，就注定它是极不安分的远行者，永远找不到家的漂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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