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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面人，背面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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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吹个泡泡做个梦
2006/7/28 22:47:18 发表| 已被阅读过 504 次| 评论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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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傍晚，那个叫尔雅的女人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冥思；我极力寻找记忆中的尔雅，真实的尔雅。但我的努力依旧是徒劳。
尔雅穿着一身青色的丝制衣裙，勾勒出了她那修长而性感的身段，裸露的脸孔、胳臂和小腿愈发的白嫩；刚刚做过的长发流水般倾泻在她的脖颈和肩膀上，随着她的举手投足，春风中杨柳般扰人思绪。他给我带回来一套衣服，白色的短袖衬衫、青色的裤子，和我身上穿的姐姐送给我的衣服的颜色没有两样；但尔雅说：“把你的劣质衣服扔掉吧。”我要到洗手间去换衣服，她叫着我的名字想要说什么。当我转过身来等待后文的时候，她甜甜的笑了笑：“你真是傻了，就到卫生间去换吧。”我莫名其妙地进了卫生间。
当我们坐在酒吧僻静的角落的时候，她给我倒上啤酒，自己也倒上啤酒；给我点上香烟，自己也点上了香烟。我吸了一口烟，微微靠在椅背上；烟雾在幽暗的灯光下像忧郁的萨克斯曲一般徐徐地扩散，我的思维像萨克斯曲一般徐徐地穿越幽冥时空……我依稀地看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就像我和尔雅这样依偎地坐在一起，喝酒、吸烟，咬着耳根说话，接吻、抚摸……“来，干杯！”尔雅用肩膀轻轻地触动我的肩膀。我注视着尔雅的眼睛：“尔雅，你不仅仅仅是我的同事，不仅仅是我的秘书，我们的关系似乎还要密切。我似乎感觉到我们不止一次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喝酒。”尔雅注视着我的眼睛：“你记起来了？”我摇了摇头：“我不能确定。”尔雅缓缓的饮尽了杯子里的酒，重重的吸了一口烟：“我的确不是你的秘书，而是你的合作伙伴，你的情人。我们本来在一个公司里谋职，我是管理层，你是业务骨干。你整天沉浸在化验室的瓶瓶罐罐里面，但不善于左右逢源；公司的油漆品牌几乎是靠你不断的改进革新，但你不但没有升迁，而且经常受到别人的排挤。因为你是农村人，你的城市里的妻子鄙视你；因为你在人际关系中的木讷，你的公务员妻子鄙视你。你因此生活的很痛苦。我对你的真正认识是在网络上，那一次在网络上聊天的时候，我们彼此邂逅。你大概是第一次聊天，起码也是新手；我很快就判断出了你是我的同事，那个愚讷的经常受人奚落、受人排挤的只知道与油漆为伍的书呆子。我原想兜个圈子、掌握你更多的笑柄，但我一不小心堕入了你丰富而敏感的内心世界。从此我们成了网络上的心灵的朋友，我有时候怀疑我已经爱上了你这个呆子，但我在现实生活中一直没有戳穿这个秘密，一直到现在。”尔雅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吸烟，我陪她喝酒、陪她吸烟。“再后来，你终于受不住妻子的埋怨，听任妻子的指使，凭借你岳父、岳母的资助，盘下了一座濒临破产的小油漆厂，你开始了你的创业之路。起初，你的油漆厂并不景气，虽然依靠你的技术你生产出了不错的油漆，但你不善管理，也没有太多的销售渠道。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辞去了我的工作，去了你的油漆厂；你的同学孙一鸣也基本上是在那个时候进入你的厂子的。从此你主抓技术，掌控全局；我负责厂内的业务管理；孙一鸣则凭借丰富的社会关系，打通了广大的销售渠道。你的油漆厂两年的时间就变成了我们当地响当当的油漆公司，你最初起步的油漆厂因为规模小就变成了分厂，由你妻子的亲戚管理，你就是在分厂出的事故……你在医院里一躺就是一年，人事不省，医生用尽了所有解数最终说你没有希望了，除非出现奇迹；你的公务员妻子和你离了婚，你由你姐姐照顾。现在我看到了奇迹，你像从前一样坐在了我的身边。”“可是我没有了记忆，就像一个白痴。”我黯然地说。
我们离开酒吧的时候，夜色已深。尔雅开车把我带到了她的家中，郊区的一座二层别墅，一所依山傍水的别墅。我坐在车上一直沉默不言，一直盯着灯火阑珊的窗外。这夜景，这道路，以及道旁的河流、远处黑魆魆的山峰，还有尔雅的别墅对我是那样的熟悉，仿佛在我的梦里已浮现过若干次。我预感到我开始走进我的记忆之城了。
我重重地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我没有作声，我还没有完全从我的梦境中走出来。尔雅打开空调，打开电视机，放一杯饮料在我的面前，又指了指沙发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那是我给你买的衣服和一些日用品，你可以看看合不合用。我先洗个澡。”她冲我莞尔一笑，从我面前消失了。
我没有看电视，没有喝饮料，也没有翻腾那鼓鼓囊囊的大包。我闭上眼睛，脑幕上映现出那熟悉的夜景、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河流，还有那黑魆魆的山峰和尔雅的别墅，甚至是别墅内的装饰和布局……
“睡着了吗？”我嗅到了紫罗兰的芬芳。我睁开眼睛，尔雅半跪在沙发上，俯在我的耳边。“对不起，我睡着了。”我稍稍坐正了身子。尔雅就势坐在我的腿上，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丰满的胸部就在我的嘴边；浓烈的紫罗兰的芬芳笼罩着我，我几乎透不过气来。“尔雅，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需要恢复记忆，我想找到我记忆中的尔雅，真实的尔雅和情感上的尔雅；现在我们还不能这样，你在我的记忆和情感上还只是一个符号，而我还只是一个只拥有肉体的傻子。”我没有告诉她，我不只是一个傻子，我还是一个没有下体的算不上男人的傻子。
尔雅从我的腿上下来，软软地坐在我的身边：“张鲲，这就是你的可爱之处，这大概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我会等你的，等待你清醒的那一天。”
我们像亲姐妹一般软软地躺在沙发上谈了很久，才分头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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