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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面人，背面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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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吹个泡泡做个梦
2006/8/4 20:59:35 发表| 已被阅读过 546 次| 评论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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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我的再三恳求，尔雅终于答应我到她的油漆厂上班了。我要求尔雅在把我介绍给她的职工的时候，就说我叫石毅；我在恢复记忆之前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张鲲。
尔雅的油漆厂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小，应该算是中型企业，坐落在市郊，离她的住所比较远。尔雅把我介绍给了她的表哥，一个高高大大白白胖胖名叫汪啸天的家伙；尔雅说我是厂里刚聘用的技术顾问，名叫石毅，以后就负责厂里的技术指导兼厂长助理，要汪啸天所有的事情都要多向我请教。我说我对商业没有过多的涉猎，我也谈不上什么顾问，我是来向汪啸天学习的，就算是来体验生活、多一份人生经历吧。尔雅临走的时候对她的表哥汪啸天说先给我垫付一个月的工资，五千元。
尔雅走后，我并没有呆在她为我指定的办公室里，我在车间里泡了一个上午，我迷恋车间里的油漆的芬芳，就像我在乡下迷恋野草、野花、泥土和河流的芬芳一样。我沉浸在油漆的氤氲的芬芳里，专注地观察着技术人员和工人们的工作，我惊喜地发现，我在油漆工艺方面绝对不是一个傻子，而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专家。当然，对他们生产技术的不完备我没有发表任何的见解，我知道现在我还没有指手画脚的权利。
中午，尔雅的表哥汪啸天为我接风，在附近一所非常豪华的大酒店。我傻傻地坐在酒席上，我不知道该和他们怎样交流，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能疲于应付，别人说喝酒我就端杯，别人说喝干我就把杯里的酒全部喝完，别人说和石顾问喝一杯我就喝一杯；他们说我好酒量、仗义，我就傻乎乎地点头。很快我感觉到我的脖子支撑我的脑袋很困难了，我很想伏在桌子上睡一觉，但我感觉那样会很失礼，我强打精神麻木地坐在那里，我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感觉到耳畔轰鸣……酒局终于结束了，我走路踉踉跄跄，就像一个十足的傻子。但他们并没有回工厂的意思，汪啸天说今天下午我们领导层集体放假，陪石顾问好好轻松一下，我们先去唱歌，再去洗浴中心。汪啸天的慷慨陈词赢得了大家的一片掌声。我含含糊糊地说我喝多了，我想要回厂休息一下。大家都说那怎么可以呢，他们簇拥着我、推搡着我进了电梯下到了另外一个楼层，强烈的的士高音乐热浪般汹涌而来。一位穿着青色渔网上衣、裙子短的不能再短的妖艳女子满脸笑容迎了上来：“王总，唱歌呀。”“今天为我们新来的石总接风，要把最漂亮的小姐介绍给石总。”汪啸天拍打着我的肩膀，嗓门很高。“一定会侍候好石总的，还有您王总；请王总先到408红玫瑰包间，我去给您叫小姐。”
虽然是白天，包间里拉着窗帘，灯光非常幽暗，的士高音乐震耳欲聋。“啤酒、饮料、茶水、果盘……”汪啸天大声地喊着，企图压到乐音的震撼；服务生连声应诺着走了出去。这时那穿渔网上衣、短裙的妖艳女子带着十几位衣着各异但衣服都少得不能再少的女子鱼贯而入：“王总，你看个个都是漂亮美媚，你和你的朋友就看着选吧。”“我就不用选了，自然是小凤了。”人群中一位穿红色衣裙、黑色丝袜的肉感的女孩笑盈盈地走到汪啸天的跟前，坐在汪啸天的大腿上，轻轻在汪啸天的脸上吻了一下；我看到了汪啸天脸上的唇印，就像上午我在车间里见到的鲜红的油漆。他们让我选，我说不；大家说石总不选我们怎么敢选呀。我说我喝多了，我想要睡觉。汪啸天说唱会儿歌，醒醒酒，我给你找位姑娘陪你睡。大家都笑了，我就顺手指了指我附近的一位穿着白色衣裙微微低着头的腼腆的姑娘。大家一一选定了自己心仪的小姐，开始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调情的调情。我背靠着沙发，闭上眼睛，我选的那位小姑娘温顺的羔羊一般靠在我的身边。大家可能都以为我真的喝得不省人事睡着了，也没有人再来理会我。其实，我只是闭着眼睛，并没有真正睡着；我那若隐若现的记忆又一次慢慢地向我靠拢……黄橙橙的酒杯、激烈的音乐、性感的女人、白嫩的肉体，一组组镜头蒙太奇般在我的脑幕上闪现……我的额头开始出汗了，我用牙紧紧地咬住了下唇，我几乎可以断定我曾经像他们一样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我曾经是个酒色之徒！” 我心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我不敢再往下想了。我睁开眼睛，我选择的那位穿白色衣裙的腼腆的姑娘正孤独地喝着饮料，默默地注视着喝酒的、唱歌的、跳舞的、调情的、接吻的、相互抚摸的男男女女。我俯在她的耳边：“陪我出去一躺。”她站起身来，扶我出去。没有人注意我们，他们的精力都在别处，或许他们也像我一样已经喝醉了，不能顾及别人。
“去洗手间吗？”出了门穿白色衣裙的姑娘问我。“可以送我下楼吗？我实在是喝多了，我坚持不住了。”我故意地踉跄了一下。“我是新来的，他们会怪我服务不好的。”她轻声地说。我拍了拍胸脯，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我是总经理，你听到他们这样称呼我的，我早走一会儿，他们能说什么！”白衣裙的姑娘有些害怕了，扶着我进电梯下楼。
因为酒店离油漆厂并不远，我没有叫车，而是一个人慢慢走着。那些近乎淫乱的模糊的记忆又霓虹灯般闪烁在我没有记忆的混沌的脑幕上。到达工厂的时候，我断定我曾经有一段像汪啸天一样的糜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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