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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面人，背面魔（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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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吹个泡泡做个梦
2006/8/9 19:48:38 发表| 已被阅读过 558 次| 评论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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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我来到汪啸天第一次为我接风的大酒店的一间ktv包间的时候，他们中午的酒还没有醒过来。他们还在谈论着中午和大老板孙一鸣喝酒的情形，无非是带着恭维的腔调吹嘘自己如何跟大老板喝了多少酒。这次我始终保持了沉默，因为众人皆醉我独醒，他们争先恐后地像孔雀一般展示着自己的羽翼，没有人在意我扮演局外人的角色。
我除了按照他们制定的游戏规则端杯喝酒，我认真地听取他们的谈话，汲取激活我记忆的哪怕微不足道的信息。我把他们零星的话语凭借自己的想象力串联起来，我的脑海里渐渐拼凑起了两幅相对完整的图片。一幅是尔雅的油漆厂是孙一鸣的连锁厂家，每年向孙一鸣交定量的金额，独自经营、自负盈亏，尔雅开办自己的工厂有两年了，也就是在我出事以后不长时间，但尔雅一直没有辞去总厂的业务经理的工作，原因就不得而知了；再一幅是尔雅是大老板孙一鸣心仪的女人，孙一鸣一直在追求尔雅，尔雅似乎也有与孙一鸣有着让外界捕风捉影的感情纠葛；男女之间的事情对于局外人来说永远说不清道不明。没有人提到我，这个曾经的总厂厂长，我难以断定我和尔雅的关系以及我在尔雅心目中的位置。
“石毅，石毅——”汪啸天颤微微的站起来，“今天你是真正的幕后英雄，大老板对我们的技术革新非常震惊，要不是你出差，他非要认识认识你这个技术顾问到底是哪路神仙……我敬你一杯。”我知道我再也当不成局外人了，他们要用酒对我进行轮番攻击。“干杯——”我表现得依旧豪迈，我想要把我自己从记忆的迷雾中解救出来，让我的姐姐、我曾经的妻子、我曾经的孩子、尔雅、李若愚这些虚幻的影像，这些时时纠缠我的梦魇统统淹没在这黄橙橙的酒精里吧……我又一次喝了很多的酒，但这次我没有像上次一样喝得昏昏欲睡，我觉得血管里的血液像科幻片里的异形一般在蠕动、在膨胀，我像他们一样大声地谈论，相互的吹嘘，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郁积已久的瘴气。
当我稍微空闲，没有人应答我的时候，我颓然坐在沙发上，我极力摆脱掉的记忆又幽灵般在我的脑颅里弥漫。我几乎清晰地看到我的过去，我就像他们一样大口地喝酒，高谈阔论；我就像他们一样，有美女作伴，流连忘返。我不仅仅是尔雅所说的那个在工厂里儒弱而文雅的书生，我还是流连于声色犬马、留连在温柔乡里的花花公子大老板。这个世界摒弃我，让我重新做人，是冥冥中上帝的安排。我突然顿悟般醍醐灌顶，我不应该踏入到这记忆之城，我不应该踏入原来所有认识我的人们的视线搅乱他们的生活轨迹，既然上帝让我咸鱼番生，我就应该去一个全新的环境，开始我全新的生活。
正当我做我人生哲学思辨的时候，汪啸天又一次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我们的工作餐就到这里，下一步谁谈工作罚酒三杯……喝酒、唱歌、跳舞，不醉不归……石毅，石总你不能再临阵脱逃了，不然，不够兄弟了。”和上一次一样，一阵热烈的掌声，一群服务员鱼贯而入，排列在大家面前。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恢复记忆后接触的第一个女人，前几天我苦苦寻觅的女人，我心目中温柔善良而又可怜楚楚的女人——白梅，就在妖艳的队列里面。她穿着红色的旗袍、红色的丝袜，染过色的黑黄相间的长发遮蔽了两颊，瀑布般流泻在肩头；旗袍紧紧地包裹着她那娇小的身体，勾勒出了她那小巧玲珑的身段，凸现出了她那与娇小的身材不太相称的圆鼓鼓的双奶。我看到白梅的感觉，比我白天邂逅曾经的妻子还要震惊，因为此时此地非彼时彼地。
我选择了白梅，她并没有认出我；或许因为我没有了长长的须发，或许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邂逅傻子张鲲。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很多的时候生活比小说还要离奇。
我很快就趁醉酒的他们不注意，拉着白梅出了房间。“我们出去走走。”我压低嗓音，生怕别人听到。“先生，出台500元，先到吧台付款。”一出房门，白梅就很专业地提醒我。我没有再做声，跟着白梅付款，下楼。
“先生，去哪。”上出租车前白梅问我。我说：“去你那，方便吗？”“方便，我自己住，就是远了些，在市里；条件也简陋。”我们上了出租车，她一路上都在后排靠在我的肩头；我一路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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