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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面人，背面魔（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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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吹个泡泡做个梦
2006/8/21 22:06:33 发表| 已被阅读过 536 次| 评论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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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一个下午，我就在白梅住所附近的一爿小公园的一个僻静的角落，沉浸在我的油漆的世界里；我不但要进一步降低水溶性树脂涂料中挥发性有机物VOC的含量，我还要利用光合作用的原理对油漆的色彩进行改革，让油漆与大自然的植物一样拥有丰富多彩而又纯正的颜色。
天渐渐暗了下来，我揉了揉酸痛肿胀的眼睛；我环顾四周，我的思想和意识慢慢地回到了现实世界中来。我走到一个报摊前买晚报，卖报的大爷说晚报卖完了，因为大家都在关注一个叫张鲲的人，报纸比有足球赛的时候还好卖。最后我是在小公园的草坪上捡到了一份别人丢弃的报纸；又是整整两个版面来报道我和我曾经的家人。关于我的报道，无非是通过采访汪啸天及尔雅厂里的职工了解到的我的情况，他们都说我不但不是傻子，而且是一个技术精湛的油漆专家，是一个性格内向、为人和善的油漆专家。那位曾经是我志同道合的朋友的叫李若愚的晚报记者，又一次佐证了我扮演的基督山伯爵的角色，一个完全恢复记忆的改头换面的“基督山伯爵”到底到他曾经生活的城市里来干什么呢？为了爱？为了恨？到如今还是一个基督山伯爵似的谜。再一篇报道是关于我曾经的妻子苏珊的，她并没有提到和我在层林尽染的长满枫树的小山上邂逅的事情，她说她和儿子张鹏生活的很艰辛，为了儿子，为了曾经拥有过的那一份爱，她至今没有结婚，她希望能够见到我，哪怕我对她满腔的仇恨——曾经的妻子苏珊还是扮演了一个爱的殉道者的角色——我想到了尔雅说过的她凭借我的油漆品牌在我曾经的工厂里拥有着20%的股份的事情，我想到了尔雅曾经轻描淡写地说过她这两年的仕途可谓一帆风顺，我想到了在那长满枫树的小山上那个气喘吁吁的臃肿的中年男子。我不明白到底哪一个苏珊是真正的苏珊。难得的是李若愚竟然把我几乎忘却的姐姐也搬出来了，姐姐听到了我的消息，简直是呼天抢地，她以为她的傻弟弟已经走失了，她再也见不到自己亲爱的弟弟了，她急切的盼望能够姐弟团圆，能够和从前一样和睦相处——这就是把我留在乡下而借助我的财产到城市里经营的姐姐，在我蒸汽一般消失后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寻找我的姐姐。李若愚的编后语更为精妙，他希望我和苏珊能够破镜重圆，希望我们姐弟二人能够重新聚首，更希望苏珊和我的姐姐不计前嫌，希望现实中的“基督山伯爵”能够像大仲马笔下的基督山伯爵一样谱写一个大团圆的结局。
天已经昏暗得再也看不到报纸上的字迹了，我苦笑着站起身来。白梅就在我的不远处雕像般伫立着，手里拿着一份晚报：“你不需要离开这座城市，也不用怜悯我们娘俩，你完全可以继续你过去的安宁的生活，就像那位善良的记者所说的。”“善良的记者？”我一时很难对白梅解释清楚，“以前我是多么强烈地期望找回我的记忆，找回真实的自我，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徒劳。我或许真的应该离开这座城市了。”我和白梅一起吃饭，一起散步；我对她讲了我来到这座城市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除了我和尔雅朦胧而暧昧的关系。白梅挎着我的臂膀，静静地倾听着，没有多说一句话。
夜色深了，喧嚣的街市静寂了，霓虹灯眨巴着瞌睡的眼睛。我和白梅来到了她的住处，我们接吻，做爱。她像妓女一样淫荡，我像牛犊一样疯狂；我喃喃自语，她快乐呻吟，我们大汗淋漓，我们轰然崩塌。她像前天晚上一样依偎在我的臂膀里安详而甜蜜的睡着了，而我的兴奋还没有完全的消尽，因为我从生理上已经完全不是傻子了，我已经找到了我的下体。
我端详着我怀里小猫一样驯良的白梅，渐渐阖上了眼睛；我又一次走进了我的记忆，抑或是梦境……苏珊和我是大学同学，她敬佩我优异的学业，我喜爱她姣好的容貌；大学毕业后她考上了公务员进了政府机关，我顺理成章地分配到了油漆厂，但我们留在了同一座城市，我们因此结了婚。我们婚后的生活并不美满，因为我不谙人情世故不思进取难以满足苏珊的虚荣心。我整天面对的是她那张冷冰冰的脸；孩子出世后更是如此，我远在乡下的体弱多病的老母亲没有能力为我们看护孩子。我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尔雅的，像尔雅所说的，通过网络聊天。我和尔雅在现实中并没有过多的交往，直到我开办了自己的工厂，尔雅和孙一鸣几乎同时成了我的助理。在我事业最辉煌的时期，我和苏珊的距离并没有拉近，而是越来越远，我虽然是商人，但我更多痴迷于油漆制作的研究，苏珊永远关注的是钱与权。这时候尔雅与我在心灵上的距离越发的近了，我们不仅在网络上交流我们的思想，偶尔我们也会偷偷的约会，或倾诉衷肠，或四目相视，对于我们都是一种幸福。我和尔雅在肉体上从来没有越矩，因为苏珊是我肉体上的法律上的妻子。那段时间我非常痛苦，我常常用烟酒麻醉自己，甚至学会了用女人的身体发泄自己。我在极力地逃避着尔雅，而孙一鸣正在热烈地追求着尔雅。在这样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中，我最终选择了油漆，我狂热地堕入了油漆研究之中，不分白天黑夜，直到我出事的那天晚上……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间睡着的，我也不知道我接近了回忆还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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