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夏天已经过去了，可是临走时并没有带走它的专利——炎热。被烈日驯服了的秋老虎肆意吐着烈火，大地犹如置身于火炉之中。九月一日，又是一年一度新生报到的时间。才早晨八九点，天气已经热起来。学生们骑着自行车向振华二中驶去，一切是那么平凡而又自然。
一个漂亮女孩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行驶在同学中间，她脚下有节奏地蹬着自行车，嘴里唱着歌。自行车上装饰着一些编织的小玩艺，漂亮而又匀称。一身休闲的打扮，是那么朴素而又有个性，她就是刚从清泉小学毕业的寒曼。在清泉小学毕业班里，她的成绩无人能比，每次考试总是全班第一，成为本届振华小学升学考试状元是她的奋斗目标。最后结果也不是很差，她以389分的成绩进入了全镇前三名之列。她愉快地蹬着自行车，眼睛还不时地欣赏着路边美丽的景色。
一辆玫瑰色的进口本田跑车从远处飞快地向振华二中驶过来。摩托车的速度让路边骑自行车的同学们都发出赞叹声。骑摩托车的是一个留着长发，穿着乞丐服的男孩。如果没看错的话，他一定是清远第一富童、清远第一大帮派“自由派”的自由之雄——傲威，外号小霸王。他，一身玩世不恭的穿着打扮，一双冷冰冰的眼中似乎凝聚了万年冰山的寒气，却又隐隐约约地像温泉一样喷着火山爆发的热量。看透了红尘，看清了世间是非、对错的他有一个非常会幻想并能把幻想变成现实的头脑。他，出生时便注定了一切；他，总能预料自己的未来；他，充满对世俗不满的叛逆；他，向往自由的映射；他，傲氏家族的幸运儿。他的事迹几乎全清远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才十二岁的他是清远市最富有的儿童，府峡地区最富有的奥柯集团董事长是他的父亲。傲氏家族标志性建筑——一座一百多万的傲氏别墅的主人就是傲威。他的二叔是清远市教育局局长、三叔是清远市市长。刚上初一的他已经获得了从学校到国家的一百多个奖项，地区级以上的就有三十多个。他的学习成绩也是很少见的。今年，他以总分394的成绩，夺得了振华小学升学考试状元。接到结拜兄弟的电话，他正向振华二中赶去报到。
摩托车一路以一百二十码的速度行驶着，到振华二中门口，他才把速度减下来。学校门口被摆摊卖东西的，买东西的堵成只剩下一辆自行车可以通过的小口子。寒曼和傲威两个人相遇在了这繁闹的校门口。傲威使劲地按了几下喇叭，可是没有反应。
“你先过吧。”傲威有礼貌地谦让着。
寒曼看了看傲威的打扮，又看了看他的跑车，很客气的说了句：“还是你先过吧。”
“女士优先，你先过，否则别人会说我欺负小女生的。”傲威边说边做了个有请的姿势。
后面已经站了许多人了，寒曼回头看了一眼，也就没谦让，进了学校。到了车棚，傲威将摩托车停在了寒曼自行车的旁边。
“你是哪个班的呀？”傲威先开口了。
“还不知道，你呢？”寒曼也大方地应一句。
“一样。你是应届新生吧？”
寒曼恩了一下问：“你也是新生？”
“Yes。”傲威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英语单词。
“你学过英语吗？”
“学过一点皮毛。”
傲威和寒曼侃聊着向新生分班布告栏走去。到了布告栏前，他们走开了，不一会儿又同时站在了一（3）班的布告前。傲威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信息：傲威，男，总分394。他暗暗为自己祝贺着。仔细把布告看了一遍，上面没有范超和冷杰的名字。他又向旁边的布告看去，最后看了几个班才看见了：冷杰，一（2），总分388；范超，一（7），总分385。他把所有的布告浏览了一遍，发现没有比自己分数更高的了，微笑着回到了一（3）班的布告前。
“我们真是有缘啊，不知姑娘芳名可否相告？”
寒曼看了看傲威的外表，说：“是吗？话怎么这么说呢？”
“在学校门口，我们相遇了，那是缘；现在我们又在一个班，这是份；我们以后在一起学习、生活，便是缘份。不知这个答案姑娘是否满意？”
“既然如此有缘份，那我也就如实相告了。名字不太好听，希望不要见笑，我叫寒曼。”
傲威看了看布告栏：寒曼，女，总分389。说：“寒曼，你简直是太优秀了，成绩那么好，清泉小学毕业的吧。你真是太谦虚了，梅花香自苦寒来，春风吹过，漫漫三月春光灿烂大地，鲜花漫山遍野，含刚蕴柔。这么富有诗情画意的名字，好名字！好名字！”
“你过奖了，你怎么知道我是清泉小学毕业的呀？你的文采真不错呀！”寒曼有些奇怪。
“你这么出名，谁不知道呀？清泉小学的学生会主席、毕业班的尖子生，每次考试都是第一，我能不知道吗？”
寒曼越来越对这个男孩感到惊奇了。心里想着“他怎么知道我的那么多情况，而不知道我就是寒曼呢？”想了一会儿，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呀？聊了半天还不知道尊姓大名呢。”
傲威看了看分班布告栏，指着最后一名，说：“最后一名就是。”
寒曼看了看布告最后一名，“柯雷，男，总分265。”她看了看傲威，说：“只要你努力，我相信你一定能考取清远一中的。”
“我想有点不可能吧。我的基础太差了。“
“没问题的，如果你看得起我，有不懂的问题就来找我吧，我会尽力帮你的。”寒曼安慰了一下傲威。
“谢谢了，走吧，我们去报到。”
“喂，你来过学校吗？我还不知道一（3）班在哪儿呢。”寒曼四处看了一圈。
“没有呀。不过我想学校里一定会有教室分布图，大概贴在教学楼的楼梯口吧。”
他们两个一起向教学楼走去。走到楼梯口时，一张教室分布图贴在墙上。看了一会儿，找到了一（3）班的位置，一起向教室走去。
2
在教室门口，班主任张老师拿着花名册站在教室门口等待。寒曼走到桌子前停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班主任问着寒曼。
“寒曼。”
“清泉小学的吧？学习挺好的，希望以后能保持这个成绩。我是你们班主任，姓张。以后有什么学习和生活上的问题都可以找我，我会尽力帮你解决的。你先担任副班长，协助班长傲威搞好班里的开学秩序，明白了吗？”
“张老师，班长是哪一个呀？我还不认识呢。”
“他现在还没来，等他来了，我会在教室里宣布的。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先进去吧。”
寒曼进去了。傲威走到了桌子前。
“你叫什么名字呀？明天把头发剪好，衣服换掉，你到底是学生呀还是街上的地痞流氓呀？”张老师轻蔑地问道。
傲威听了老师刚才说过的话，心中暗暗地想着：“有个这么漂亮，学习又好的女孩当助手，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份。”他想着想着，走了神，张老师的话也没听见。
“你叫什么名字呀？明天把头发剪了，衣服换掉。”张老师提了一下嗓子问道。
张老师的话把傲威从思绪中拽了回来。“傲威，”他根本没听清问的什么，随便说了一下。
老师看了看傲威的头发，又看了看傲威的衣作，简直是傻了。虽然从未见过傲威，可在传言中，印象是非常好的。学习非常棒，可以算是神童了。也很富有，清远第一富童的美誉，张老师也听说过。不过这个样子的傲威，似乎与传言中有些不一致。张老师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过眼前的这个男孩的确是长发飘飘，身着奇装。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张老师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呀？”
傲威声音变大了些，说：“我叫傲威。”
“难道不是文台村的傲威？”班主任皱了一下眉头，又问道：“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呀？”
“文台小学毕业的。”
“是呀。没错呀。是不是传言中错啦？资料上应该不会错呀。难道文台小学有几个叫傲威的？”张老师沉思了片刻，又问：“你们毕业班有几个叫傲威的呀？”
傲威气愤地说：“我们学校只有一个叫傲威的！振华小学升学考试状元就是我！”
坐在第一排的寒曼也听见了，她愣住了，“振华小学毕业考试状元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他不是柯雷吗？怎么又变成傲威了，跟自己说了那么多话都不知道。”寒曼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她生气地把两只拳头攥得紧紧的，似乎要把傲威狠狠地揍一顿才能消除她的心头之恨。她双眼紧紧地盯着傲威，像两根针一样锐利。
也难怪寒曼会这么想，叫谁看，谁都不会说站在张老师面前的傲威是振华的初中新生状元。一看他的飘飘长发和奇装异服就会说他是街上的混混。事实上，别人的眼光也对了一半。他的确是个街头混混，并且是出了名的小霸王。不过，振华小学升学考试的状元也是他。
“明天一定要把头发剪好，衣服换掉，你看看你像个学生吗？跟街上的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你先担任班长一职，进去吧。”张老师严肃地说道。
傲威没进去，站在那里，说：“我不知道学生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街上的地痞流氓是什么样的，我只知道我现在是学生。还有，我可以转班，甚至可以转学校，我讨厌那种戴着虚伪面具故作文明，装君子，只看外表不看实际的人。因为那些人不是蛋白质，就是悲哀的生活奴隶。如果你不知道蛋白质是什么，我就帮你解释一下：蛋就是笨蛋，白就是白痴，质就是神经质，蛋白质就是笨蛋、白痴加神经质。不知这个解释是否满意，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进去了。”说完进了教室。
傲威刚才的话摆明了是骂老师，可是他是应届小学升学考试的状元，而且还听说清远市教育局局长是他的二叔，清远市市长是他的三叔。凭着他的背景能分到一（3）班，也许是特意安排的，算是自己的荣幸了。张老师也没说什么，气得坐在椅子上继续等候着还没报到的学生。
傲威走进教室，看了看教室里的同学，已经来了差不多啦，教室里的座位只有几个还没落户。
“傲威，过来坐吧。”寒曼向他打着招呼。
傲威弄了弄他的长发，说：“OK，”说完向寒曼旁边的座位走去。寒曼拿出手巾帮傲威把桌椅擦一遍，擦干净了才说：“现在可以坐了。”
“Thank you。哦，忘了你没学过英语，‘Thank you’就是‘谢谢你’的意思。”
“不用谢。你真是真人不漏相呀！没想到闻名清远市的傲威跟自己聊了那么久还不知道，高明呀！佩服，佩服！”
“哎，什么闻名清远市啊？我还不是平凡人一个呀，都是别人吹捧出来的。”
张老师把桌椅搬进教室后就走了，傲威以前的同学都走了过来。也有一些不认识的新同学也围了过来。
“傲威，今天暑假去哪儿玩去啦，玩得怎么样呀？”柯勇问道。
“去了一趟哈尔滨，也算是一个暑假既体验了夏天的热，又享受了冬天的凉，玩得还是挺开心的。”
“傲威，我们可算是同了六年班的老同学了，以后就请你多多关照一下啦。”胡金锋说道。
“一定，一定会的。”
教室里百分之八十的男生都围在傲威的身边，有的问傲威的暑假生活情况；有的跟傲威叙旧情；也有跟傲威拉关系的，围了一圈的人。傲威简直就像名人开记者会被记者采访一样。他真是忙得不亦乐乎。寒曼几次想跟傲威说话都被别人的声音淹没了。
傲威的座位上热闹非凡，教室的其他座位上也有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在一起讲着话，话题也基本上是关于傲威，有的羡慕，有的满不在乎，有的讨厌，不管什么话，他倒是毫不在乎，无所谓。毕竟他是一个与大多数人不一样的叛逆男孩，“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似乎为他定身创造的，再合适不过了。
过了几分钟，真是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有两个人闯进来找傲威。一个身穿休闲装的男孩，一进门就喊道：“威，你来啦。”身着休闲装，一头碎发，还有漫不经心的表情透露着他那悠闲的神情。他就是范超，傲威的死党之一，擅长音乐，外号“金嗓子”，学习也是非常优秀。这次升学考试取得了385分的成绩，以全镇第六名的名次闯入前十名之列。
走在范超后面，穿着运动装的叫冷杰。一身名牌服装和独特气质便可以知道他也是傲威的死党之一，他们三个就是闻名清远的“自由三少”。那健壮的身体，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爱好运动，外号“猛男”。学习成绩仅次于傲威之下，以388的好成绩，进入了全镇前十名，为文台小学创出了三个同学同时进入全镇前十名的好成绩，打破了以前只有两个学生同时进入前十名的记录，也打破了升学考试状元为零的记录。
傲威听到范超的声音，站了起来。看见有人来找傲威，周围的人也都让开了。
“什么时间来的呀？现在你可是全班第一啦。恭喜你呀，不过嘛，比我还差一点。”傲威笑着对范超说道。
“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比你强的。”
“我等着！”傲威说完两个人都笑了，冷杰也跟着笑了。
“早晨七点多就来学校了，本来想恭迎我们小状元的，没想到还是落空了，恭喜你呀！”
“别说得那么肉麻，我身上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层，有什么事就说吧。”
“外面说吧。”
范超和冷杰出了教室，傲威也跟了出去。
同学们大多回了自己的座位，也有几个同学跟出去看热闹。“谁让你们出来了的呀，滚进去！”范超大声嚷道。出去的同学怏怏地进了教室。冷杰把教室门关上了才开始说话。
他们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会儿，傲威突然提高嗓子骂了一句：“他妈的，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在老子面前疯狂起来啦，走！”说完三个大步流星地向楼下走去。
3
“你跟我出来一下！”冷杰指着二年级的一个叫于洋的学生，招了招手。
于洋没有出来，似乎没听到，一点反应也没有。范超大跨几步冲到于洋身边，一把抓住坐那里一动也不动的于洋的头发，打了一巴掌，说：“叫你滚出来，你他妈的聋啦！”
于洋把头向范超的手靠近了一点又使劲一摆头，把头发从范超的手中拽了出来。拎起座位上的凳子向范超打去。范超伸手抓住了凳子，踹了一脚，冷杰也冲上去帮忙踹。二年级的同学有的想上来帮忙，傲威一把夺过范超手中的凳子向冲在第一的那个同学砸去，“你们谁敢帮忙，我就让你们横着出教室，不信你们试试瞧！”
冷杰和范超把于洋架住了，傲威走过去抓住于洋的头发，打了两巴掌，说：“你混得不错了呀！你他妈的不想活了是吧？跟老子斗？”说完又狠狠踹了几脚。
于洋有些不服气，“哼”了一声，说：“你有种跟老子等着。”
傲威抽了于洋几个耳光，说：“有个性，我喜欢！老子今天偏偏看你的骨头有多硬！”又一阵狂踹完后骂道：“今天晚上六点，操场上见！如果不去就是个孬种！”一阵羞辱后，傲威向于洋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便喊着范超和冷杰出了二年级的教室。傲威边解着衣服扣子边说：“我今天非要他磕头认错不可，否则我他妈的就把名字倒过来叫！”
“现在去哪？”冷杰问道。
“不知道。威，你想去哪？”范超又问起傲威。
“该死的家伙，热死我了！去喝瓶饮料！”抖着衣服向商店走去。
他们一人拿了一瓶罐装饮料，付完账，就出了商店。
“现在去哪？”
“洗澡去不去？”范超喝了一口饮料问道。
“去哪儿洗澡？”
“襄河。”
“威，你去不去？”范超又问傲威。
“去！这个主意这么好，怎么能不去呢！”
“走，我们好长时间没赛车了。我们先赛车，后洗澡，怎么样？”
“你们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来。”傲威又回到了商店。他跟老板要了笔纸，写下名字和BP机号码，朝教室跑去。
“寒曼，如果有人到教室里来找我就Call我，我的BP机号码在这纸上，谢谢啦！”还没等寒曼答应，他把写有名字和BP机号码的纸条塞给了寒曼。
“你去哪儿？”
“有事出去一趟。”
“好吧。”
说了声谢谢，傲威便转身向范超他们站的地方跑去。
“你去干什么了呀？”
“没什么，只是钥匙忘在上面，刚上去拿钥匙了。”
他们三个喝着饮料向车棚走去，启动摩托车便出发了。十点钟的太阳有些晒人，大门口的人似乎被太阳晒蒸发了，只有几个捡破烂的老头在寻找着什么。上了大路，三辆车并排着停了下来，动力没有熄火，三个人都随时准备着出发，“一！二！三！”三辆摩托车在傲威口中的“三”字一出来就冲了出去。
在通向襄河码头的路上，三辆摩托车追逐着，开车的司机们都为他们感到担心，他们却肆虐加着油门，玩命似的赛着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码头。
“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分出胜负呀！”范超笑了笑。
“会有那么一天的。”傲威得意地说道。
在堤边找了一个树阴比较大的地方把摩托车停好了才往河边走。酷热的阳光焦烤着大地，一切都那么有气无力。黄牛躺在树阴下咀嚼着，尾巴疲倦地驱赶着背上的苍蝇；小狗吊着舌头，一哈一哈地散着热；小草被晒昏了头，草尖低低地吊着，几乎挨到了地面。走到水边，他们脱光了衣服，但没有直接下水，而是退后了几步又跑起来冲进水里。
在水中，他们尽情地嬉闹着，几乎达到了忘我的境界。互相浇水打水仗，做怪异的动作，此时的他们才像十二三岁的孩子。
“我们玩捉迷藏怎么样？”冷杰提出自己的意见。
“随便，想玩什么，我奉陪到底！”傲威信心十足地应了一句。
“谁先开始捉呢？”
“这简单，我们比赛游泳，目的地就是河中间的那块沙滩，游过去后带一根草回来，最后回来的最先捉。这样决定怎么样？”傲威献出宝贵而又公平的意见。
“好吧，这个办法不错。”范超说道。
他们站在同一起点上，随着空中的石头落水开始游泳。这场比赛没有规定姿势，各自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向前游着。傲威把头一扎，潜入水中向前游去，要是扎猛子，冷杰和范超要差多了。傲威像泥鳅一样，在水中前进着。不知游了多远，他浮出了水面，领先了五六米，他浮出水面向前游动。上了岸，折了一根草含进嘴里，又往回游。
一条打渔船从远处飞快地开过来，傲威使劲向水里扎去。他在水中往岸的方向游动。在水底，只感觉到水在动，渐渐地越动越厉害，或许扎下去前没有准备好，他有些支撑不住了。慢慢地浮向水面，水面被船弄得荡起了一道一道的波浪。
傲威换了一口气，说：“好险呀，差点就要被螺旋桨碰到。”一张嘴，草掉到水里，他挥动着双手抢掉落的草，又吸了一口气，才放回嘴里。他快速向前游着。
冷杰和范超已经游在他前面三四米了，傲威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扎了下去。他的水中功夫果然不错，潜水三十几米都是小儿科。冷杰和范超已经到了岸边，他们回头看了看傲威，可是没看见。
“这下，威输定了！”范超笑道。
他们从水中站了起来，傲威也从水中站了起来，几乎是同时，“谁输啦！”傲威兴奋地问道。
“既然是同时，就还没分出胜负，这水中捉迷藏也就不玩了。有点累了，睡到水边休息一会儿吧。”
他们头枕着沙滩，睡在水里聊起了天。
“威，今天到学校有什么感受吗？”范超先开口了。
“有呀，太多了。一到校门就碰见了一个漂亮女孩，没想到她是清泉小学毕业的寒曼。以前只知道她学习好，现在看见了人也漂亮。没进教室就聊了半天，我还把她耍了一顿，她现在成了我的同座兼助手。当我秘书该多好呀！对我挺不错的。我耍了她，她不仅没有生气，还拿出手巾帮我擦桌子、凳子。还有，我把班主任羞辱了一顿，他嘴都不敢还。想不想去我们一（3）班呀，我现在是班长，掌握着大权，想来打个招呼就行了。他妈的，想了就不爽，敢不把老子放在眼里，等会儿晚上我一定要把那头蠢驴好好修理一顿。”傲威先还说得很高兴，后来越说越气愤了。
“风流才子，你快活呦！我们就没你那么幸运啦，不过，总有一天，幸运女神会转移风向标的。”
“是吗？比不赢我就比不赢，找什么借口呀！”
“别得意得太早，你认为幸运女神会天天眷顾你吗？总有一天，你会败在我们手下。”
“那当然呀，幸运之神的宠儿怎么可能失宠呢！想赢我，我等着！可别让我等到下辈子喽！”傲威嬉笑着说。
“走吧。皮肤都泡出了皱纹，肚子好像也饿了。”冷杰提出要回去。
“哎，热死人了，要是教室里有空调那该多好呀。”
“做梦去吧，你慢慢做你的白日梦，我的肚子好像也开起了空城计演唱会，我得尽快去结束这场演唱会。冷杰，我们先走，让他一个人在这里跟周公聊天吧。”
傲威和冷杰先起身向河中游去，游了一圈就上了岸。
在岸上站了一会儿，范超也把身上洗了一下上岸了。身上还在流着水，他们拎着衣服向停摩托车的树阴走去。
“好热呀，这是他妈的什么鬼天气呀，一上岸就热得要命。”范超发着牢骚。
过了十多分钟，身上的水都干了，他们才穿上衣服回家。
走到了分叉口，傲威先打了个招呼，“下午学校见。”
“下午学校见。”范倒和冷杰也打了个招呼，都各自回家了。
4
黄昏时分，天气还是很闷热，不过没有中午那么酷热了，太阳斜挂在西边的天空上。傲威坐在教室里翻看着刚发的新书，范超和冷杰从外面走了进来，“傲威，五点多了。”范超一进门就叫道。
傲威从裤子口袋里掏出BP机，看了看，五点五十二了，说：“走吧。马上又可以爽爽手脚。这两个月的暑假憋的手脚痒得要命。上午爽了几下，还没止住。等会儿，我们看看谁打得最痛快。”傲威把书放进了抽屉里，三个人笑着走出了教室。
范超和冷杰下了教学楼准备直接去操场，傲威说：“去那么早干什么？反正还有几分钟，我口渴了，咱们去喝啤酒。我下午来时叫老板帮我冰冻了几罐装酒。”
“你不会要打醉拳吧。好像对你来说几罐啤酒只是几罐饮料呢！”冷杰笑着说道。
“哎，可惜是夏天喽，要不然喝白酒，打打醉拳，还是挺好玩的呢。”
他们到商店买了啤酒，边喝着边向操场走去。
“我以为你们吓着了，不敢来了呢。没想到你们还是挺有种的呢！圣水好喝吧，赶快多喝一点，否则等会儿想喝也喝不着了。”于洋说完，他身后的人全部笑了起来。
傲威喝了一口啤酒，故意用鼻子闻了几下，说：“怎么这么臭呀？这是哪儿来的毒气制造大王在这儿撒野呀？”说完从裤子口袋里掏出BP机，看了一下，又说：“现在的蠢驴怎么那么穷呀？尽是在垃圾堆里捡些烂表戴在蹄子上，把这个操场弄地这么臭，真是熏死人了。”傲威和范超、冷杰一起大笑起来。
“笑吧，蠢猪们，我要看看你们这几头名猪落花流水的样子。”于洋的笑声更大了，后面的人又跟着哄笑起来。
傲威用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眼睛里射出两道寒光，让人看了发抖。他猛喝了一口啤酒后,举起手中的啤酒罐狠狠地向于洋的脸砸去,“你他娘的有种,老子就叫你好好认识一下你爷爷我是什么样的,老子今天不要你跪下来磕头认错,我他妈的名字倒过来喊.”说完后轻轻一跳,重重地向于洋的肚子踹去.
他们两个打了起来,冷杰、范超也和跟于洋帮忙的那些学生打了起来。
傲威他们三个人打二年级的五个人开始显得有些吃亏。打斗了一会儿，冷杰跳起来就是几脚把二年级的几个踢倒在地，还没等他们站起来又踹倒下去。
“过来，”于洋向通向操场的路上喊了一声。
从通向操场的路上又跑了大概八九个学生过来。
“威哥，超哥，杰哥，怎么是你们呀？”田龙惊讶地问道。
“你们不知道吗？他跟你们是什么关系呀？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群小丑，怎么从来没见过呀？”傲威停止打斗问起来。
“我们真的不知道他是和你们打架，他是上半年从别处转来的，听说他学过武术，现在在我们学校混得还可以，别人都称他为‘大哥’，跟我们的关系一般般吧。”
“哦，原来也不过如此罢了。”冷杰冷笑一声。
“大哥们，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吗？”田龙乞求道。
“田龙，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也跟我混了大概两年多了吧。他竟吃了豹子胆，骂我们‘自由三少’是蠢猪，还说要置我们于死地，你说说我傲威能咽得下这口气吗？我说过，他今天要是不跪在地上磕头道歉，他就别想活着离开操场。既然你与他还有点交情，我也不为难你，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
“威哥，你想怎么处理才高兴，只要说出来，我和兄弟们保证让你们满意。”
“我的要求很简单，也没有什么别的，只是按照我刚才说的办就可以了。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言出必行。要么不说，要么就要做到。”
学校的人渐渐向操场集中过来，就像在集合一样。傲威、冷杰、范超向后退了几步，站在旁边休息。田龙和其他几个兄弟又加入了打斗。经常打架的人就是跟平常人不一样，身手特别敏捷，拳打脚踢，动作是那么得残酷无情。
“跟我使劲得打，一直打到跪在我面前磕头道歉为止。”傲威无情地喉道。
“田龙，你们胆子不小呢，敢造反了，连大哥也敢打。”张剑带着二十几个人钻进最里面。
“张剑，哪儿风大哪儿凉快去。我劝你快走，否则别怪我有什么情况没提醒你。于洋跟我们只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他惹火了我大哥，我也没办法。”
“也就是说你今天非要逼我动手不可喽。”张剑盛气凌人地说道。
“那倒不是，怎么说我和于洋也是同一座山上的人，早不见面晚见面，只要他按我们老大说的办了，也就问题解决了。”
“你们老大是谁呀，他怎么说的说出来听听。”
“你又是哪儿跑出来的跳梁小丑呀，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他于洋跟我磕头道歉就没事。”傲威笑着说道。
张剑听到这声音像是在冬天听到呼呼的风声，打了个寒颤转，过来向说话人看去。最高的一个站在前面，长长的头发，奇异的着装，还有两个是分别穿休闲装的和运动装的。
“我差点忘记了‘自由三少’也该今年来振华二中，不过这儿好像已经换了主人，不是你们‘自由派’的天下了吧。”张剑说完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又说：“今天好像要破你言出必行的誓言哟！”
“那就到最后再说吧。”傲威一个鲤鱼大翻身，一脚把张剑踹得退了好几步，靠在他后面的人身上。如果不是后面有人，他肯定倒在地上了。
操场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就像看表演一样。傲威的兄弟和于洋的人打斗着。突然又有大约四五十个人挤了进来，打架的场地渐渐扩大了。这次来的人似乎是有备而来的。个个手里拿着家伙，有木棍，有钢筋，还有钢条。打斗的人都没有注意，这批庞大的援助队伍。
“这，这是谁在和谁打呀？”走在第一个拿着钢筋的李毅迷惑地问道。
田龙停止了打斗，从人群里走出来说：“李毅，看见了吗？‘自由三少’三位大哥都来了，今天于洋把威哥惹火了。威哥说要于洋那帮人磕头道歉，否则让他们一个也不能活着走出操场。”田龙说着指了一下傲威、范超，还有冷杰他们三个。”又对刚来的人说道，“兄弟们，今天是我们的大哥第一天到校的日子，只要我们让大哥满意，他不会亏待我们的。”
话刚结束，刚来的人就冲进了打斗的人群，场地又扩大了许多。
“没拿家伙的兄弟们先出来，让他们见到没家伙的就打。”傲威大声喊道。
打斗中走了十几个人来,,中间还有几十个人在打着,只听到尖叫声和打击的声音。
“超,找两个兄弟把于洋给我拖出来。听说他学过功夫，我想和他玩玩。”傲威对旁边的范超说道。
傲威的话一说完，还没等范超开口，就有几个人走进人群。他们把于洋拖了出来。
“于洋，如果你真有本事，我就跪在地上给你磕头道歉，你们马上走人。否则还是我先说的条件。如果你够义气，你就磕九个响头，我让你和你的兄弟们一起走。我不喜欢以多欺少。这是你成为振华二中老大的一个难得的机会。我想你不会放弃吧。”傲威向远处看了一眼，冷冷的眼光中散发着凝重的寒气。
周围的人又往外让了大半个篮球场的位置，范超和冷杰走到傲威身边。范超说道：“他要挑战的是我们‘自由三少’而不是你一个人，让我们一起来教训他吧。”
“你们全都到一边去歇着，我要让这些狂妄鼠辈知道我‘自由三少’不是凭人多势众打下的江山。”傲威把钥匙和BP机扔给了范超。范超他们也只好站到一边观看情况。
于洋那边的人几乎个个挂彩了，被踹倒在地。傲威的兄弟们还没有停下来。于洋果然是学过几招，一开始傲威就挨了一脚。幸亏他反应快，否则那一脚将会重重踹在他肚子上。又打了几个回合，傲威被踹倒了几次，赢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了。旁边的人都看着这个传言中的神童。冷杰走过去说：“威，怎么样了，让我来吧。”
傲威一个鲤鱼摆尾从地上跃了起来，“你见过我傲威输过吗？你想让别人看不起我们‘自由三少’吗？”说完冷杰又退到原来的位置。
寒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挤到人群最前面。傲威无意间看见了。寒曼正看着傲威，四目交接在一起，那种眼神像热恋情侣间的目光一样，很难让人读懂。看了有二三秒钟，傲威似乎吸取了莫大的力量。他吹了一口气，退了几步又跑起来向于洋冲过去，尽管于洋身手不错，但还是挨了傲威几脚。于洋倒下去又跳起来，傲威抓住于洋的头发挥动着有力的拳头。于洋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傲威的手打掉了，傲威跳了起来，一脚踢到了于洋的肚子上。于洋退了几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于洋也许不行了，他爬了几次才爬起来。
“让开。让开。”王校长和政教处刘主任，还有一些老师来了。同学们迅速让开一条路。那些打斗的人有许多受了重伤，但傲威的兄弟们还没住手。这边，傲威走到于洋面前又抓起于洋的头发，朝他的脸使劲抽起来。
“跟我住手，否则我把你们全部开除。”王校长大声喊着。
没有一个人住手，就像没听见一样。
“跟我停止打架。赶快跟我住手，不然后果自负。”政教处刘主任也喊起来。
傲威站了起来，一脚又正好踢在了于洋的肚子上。于洋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傲威走过去抓着他的头发问：“是你一个人磕头，还是所有人磕？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校长和老师们来了，救星就来了。我傲威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谁也阻止不了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于洋趴在地上喘着气，嘴角、鼻孔里流着血。
“你有骨气，我看你的贱骨头有多硬。你不磕头，我就不叫停手，我要一个个得打倒最后一口气。跟我玩，还嫩了点。”傲威喘着气。
“你们是哪个班的？跟我住手！”王校长继续说道。
“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停下来，打死了我顶着。谁敢阻拦就打谁。”傲威用脚踏在于洋头上说道。
“你们这是反啦，反啦，连老师的话也不听了。马上报警说学校有人来闹事。”王校长声音更大了。
“你们谁敢报警，你们谁就来偿还这些垃圾的命。我要你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活活打死。”傲威又朝于洋的背踹了一脚。
观看的人越来越多了，几乎学校的人全部都到齐了。于洋看了看还在受折磨的兄弟们终于开口了，“你们住手，我磕头道歉。”
“住手。”傲威的话一出口，全部的人都停止了打斗。
于洋跪在傲威面前磕着头，每磕一个响头就说一声“大哥，我错了”。磕完九个响头，傲威冷冷地笑了一下，“这样不是很好吗？还想跟我唱对台戏，看你变乖了，趁我心情还好赶快滚。”
王校长安排人把受伤的人扶到学校医疗室，打架闹事的人交给保卫科科长处理。傲威被带进了校长办公室，冷杰和范超也跟着去了。
“帮我拿罐冰啤来，我渴了。”傲威抖动着衣服。
傲威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冷杰跟在傲威后面，范超去买啤酒了，同学们在议论中慢慢散去。
5
“你们跟我进来。”王校长先走进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说话跟我客气点，小心一不高兴做出什么难于意料的事，我可付不起这个责任。”傲威进去后也坐到了红木椅上。
冷杰走到吊扇开关旁边，扭了一下，把吊扇打开后直接坐到了傲威的身边。
“你们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懂不懂礼貌，跟我立正站好。”校长气极了。
“我站不改名，坐不改姓，叫傲威，分在一（3）班。”
“我叫冷杰，一（2）班的。”
“跟我把你们班主任叫来，我问他们是怎么讲的？”
“如果你喜欢，你可以自己去，不过我不喜欢。”傲威吐了一口气。
范超提着一个装着三罐啤酒的方便袋走进校长办公室。他拿出两罐啤酒递给了傲威和冷杰，三个人拧开开口就开始喝。
王校长把桌子一拍，“你们马上跟我扔掉手中的东西，立正站好。”
傲威走到门口把门使劲一拉，门被关上了，并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他又走到办公桌前，把桌子一拍，“你跟我说话客气点，小心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可别告诉我说没警告你。有什么事你说吧，我饿了，要回去吃晚饭，不过看在你是校长的份上，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我要把你们三个开除。”
“什么垃圾学校，我还嫌脏呢，还开除我们，不开除我们，我们就想走，你还开除，我还巴不得呢。”
校长办公室里，争吵声、拍桌子、摔椅子的声音混在一起。王校长的声音越来越大，傲威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不时地还有对骂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来。
过了几分钟，傲威的班主任张老师站在门外敲门。傲威和王校长正在对吵着，冷杰把门打开了。张老师走进办公室，大声问道：“刚来就打架，你以为你学习好就了不起呀。把你家长叫来，叫不来家长，你也别来了。”
“你们两个也回去叫家长。”校长大声喉道。
傲威在笔架上取出一支笔写下了三个手机号码，说：“想尽快处理就打这三个电话号码，接通了就说我在振华二中出了事，叫他们赶快过来就可以了。”
冷杰起身写了一个手机号码后，说了同样的话。范超也起身写了一个手机号，说：“语言同上。”
他们三个又回到红木椅子旁边坐下来，继续喝着啤酒。王校长按照他们说的拨着电话号码，一接通就把他们说的话说一遍，还没等对方回话就挂掉。这样连续拨了五个电话，重复了五遍同样的话。
“你们为什么要打架，跟我立正站好，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真简直是荒唐，刚到学校来就打架闹事，以后不是要把整个学校闹翻天啦？”
“在通知的人还没来之前,我们有权保持沉默。”傲威非常理直气壮。
傲威他们三个靠坐在红木椅上喝着啤酒。时间一秒一秒得过去了，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五辆轿车停在教学楼下。傲威、范超还有冷杰三个人站起来向阳台走去。轿车里走出五个人这五个人分别是傲威的父亲，傲威的二叔、三叔，还有冷杰的父亲和范超的父亲。几个人握了握手，说笑着上了楼。
“来啦？”傲威一脸的不高兴。
“你们怎么啦，出了什么事，没有受伤吧？”傲父看见了站在二楼阳台上的傲威。
王校长还有张老师和来的几位家长礼貌地握了握手，便开始聊起来。
“局长，您这是……？”校长不知是太生气忘了傲威是傲局长的亲侄子，还是明知故问。
“我这侄儿给您添麻烦了，我过来看看。”
“您的侄儿？”王校长看了看他们三个又说：“原来您以前提起的侄儿就是傲威呀。听说他是我们振华的状元呢。”
傲威的二叔点了点头说：“这孩子的确是挺聪明的，不过总是喜欢给别人添麻烦。您看，这一来就打扰您了。”说完又把傲威喊过来问话，“你怎么还改不掉以前的臭脾气呀？读小学打了几年架还嫌打得不够吗？怎么进了初中还打架呢？也该长大啦！”
傲威这时正在气头上，本来想让二叔来为他出出气，二叔一来却反过来把他说了几句。他心里不舒服极了，对二叔说：“原来我叫你来是给你添麻烦，丢脸啦。你现在可以走，我不拦你，以后再也不是我二叔了。”
傲威这孩子天资聪明，智力过人，不过性格古怪，脾气暴躁，喜欢跟别人唱反调。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得不到就势不罢休。有时候他父亲也管不了他。
傲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怎么跟二叔讲话的呀？”
“原来你也嫌我给你丢脸啦。那好，你可以走了。”傲威对父亲大声说道。
傲威的二叔还是心平气和地对傲威说：“我们怎么会嫌你给我们添麻烦，丢脸呢。你为我们争了那么多荣誉，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如果不是过来帮你解决问题，那我们这么急赶过来是为了什么呀？说那么多还不是为你们好。”
“是呀，傲威。我们哪个家长不是为自己的子女好呢？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说来听听。”范超的父亲补了一句。
“大家屋里坐，光顾着说话，竟把大家怠慢了，请多多见谅。”校长没想到几个小毛孩子打了一场架竟把清远的名人都弄来了，连教育局局长也没敢怠慢一会儿地赶过来。他心里暗暗地计划着下一步。
几位家长往接待室走去。“老同学，你这个几十万人民的父母官工作可是繁忙呀，不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啦。现在在市政府工作，光临本校可是个贵客呀。”王校长走着走着发现市长也来了。
傲威的三叔一看，原来王校长是他以前的高中同学。刚才在外面握手时，傲威的三叔因为茶杯忘在车上了又回去拿茶杯而没有和校长见到面。现在两个老同学深情地将手紧紧握在一起。
“老同学呀，这实在是对不住呀。这小子从小就喜欢闹事，语气也不好，这是我们做长辈的没有管教好，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傲威的三叔礼貌地道着歉。
“大家进屋坐着慢慢聊。”王校长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了。
家长们进屋后，王校长把吊扇打开了，还给家长们一人倒了一杯茶。倒完茶，王校长也坐下了，他为傲威他们三个孩子纳闷起来。一时间接待室里安静下来，静得让人有些不安，只能听见吊扇呼呼转动的声音。
安静了一会儿，傲威的说话打破了这让人感到郁闷的空气，“我们几十万人民父母官的大忙人，如果您工作繁忙的话，我们这儿的小事就不用浪费您宝贵的时间了。您有事可以先忙去，否则到时候真的耽搁了我可赔不起呀。”
“傲威，你这是什么意思呀？”傲父严肃地问道。
傲威气呼呼地说道：“什么意思？你们个个都是左一个给您添麻烦，右一个打扰了您，你们怎么不说他故意找我的岔呢。”
“你真是蛮不讲理，无药可救了。”傲威的父亲简直太失望了。
“我没有病，当然不用药啦。我说过，我的话，我的行动永远都是对的，就是错了也是对的。我的错不在于我的做法错误，而是你们扭曲了事实，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还真不知道谁有病不去治，跑到这里小题大做。”
冷杰的父亲把冷杰喊到一边盘问着事情的经过。冷杰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冷杰刚讲完，王校长就说：“原来是这样呀。可你们也不该打架呀。”
“你少这样假惺惺地说好话，背着良心说话累不累呀。如果看我们不顺眼，我们可以转学，我不相信我们找不到一个容身之地。你别看我二叔是教育局局长，我希望你秉公办理。”说完傲威气冲冲地出了接待室。在阳台上，双手叉在腰间，嘴里拼命地吐着气，似乎要把肚子里的火气全部吐出来才罢休。这时，范超走到傲威的旁边，吐了一口气，问道：“威，你想怎么处理呀？”
“等会儿再看看，如果处理结果我不满意，我要于洋从我眼前永远得消失。”
范超点了点头，说：“好的。”
傲威的父亲、二叔、三叔还有范超的父亲，冷杰的父亲，校长，班主任几个人商议着如何处理这件打架事件。校长说了一些打架的结果。傲威的父亲从皮包里掏出一扎钱递给了校长，说：“医疗费、营养费，如果不够就打个电话，真是不好意思，一来就给您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傲威听到了医疗费和营养费，气冲冲地走进去，说：“你付吧。我想你是忘了上次赔偿的后果，如果你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你赔多少都可以。只要你敢赔一分钱，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原谅你了。”说完傲威调头就走了。
“傲威这个孩子太让人费心了，不过他的确是言出必行。读小学二年级时，有一次傲威把别人打成了重伤，傲威的父亲向别人赔了一笔费用，傲威一年多没有喊过他父亲一次爸爸，也没有和他父亲说过一句话。除夕晚上的团圆饭桌上，他母亲多说了几句，他就把桌子掀了，最后经过所有的亲戚劝说，他才给了他父亲一次机会。”
傲威的三叔讲完那次赔偿的后果，校长沉思了。几个学习那么优秀的孩子竟是出了名的霸王哥，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升学考试，傲威是状元，冷杰、范超也分别以第四、第六名的好成绩闯入前十名。他们家里那么富有，为什么不让家里赔偿别人的医疗费呢？真费人所思。以前只听说过他们三个成绩非常优秀，具体的长什么样也从听说过，背景就更不用说了。一个校园打架事件，就来了五辆轿车，其中还有红旗的，来的几个人也是清远市的知名人物。一个集团董事长，两个公司经理，尤其是几十万人民的父母官的市长，校长都让几分的教育局局长，傲威居然不放在眼里，在他们面前大声说话，这几个孩子真是了不起。
傲威打伤了别人不赔偿并不是因为钱的问题。大概是因为面子问题，他在清远的名气也不小，尤其是讲面子的混混圈里，他认为如果赔了钱就丢了面子。后来和范超、冷杰认识后，组成了“自由三少”，名气就更大了。他们三个创建的“自由派”是清远市势力最大的混混帮派，到处都有他们的兄弟。如果傲威赔了钱的话，他们的脸不知要往哪里搁。
傲威下了教学楼后，径直去了车棚，冷杰和范超也追到了车棚。三辆摩托车出了校门，刚上水泥路，傲威的BP机响了。他停下来看了看号码，是父亲在call他。他没有回去，到路边的商店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他的父亲就说道：“喂，傲威吧。你先回来，我们再商量，你看你把别人打成那样了，你想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我相信我的方案，你们是不会采纳的。不过我还是以前的那句话，如果你要跟我商量赔偿的事，我们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好，你先回来再说。”
傲威他们又回去了。直接把摩托车骑到了教学楼前。
“傲威，你想怎么处理？”王校长的语言温和了许多，像个战败的武士。
“别的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接受，不过赔偿道歉之类的就打电话不拿话筒——免提。告诉你们，我没有错，难道你没有看见他向我磕响头赔礼道歉吗？”傲威振振有词地说道。
“磕响头赔礼道歉，你太过分了。”傲父举起手准备向傲威打去，但又定在了空中。
“我是要你来处理问题的，不是叫你来教训我的。要不是他们叫我喊你来，我才懒得给你打电话。你打呀，打了给我看看，我说过，我不会再原谅你了，也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傲威的声音大得让人颤抖。他的父亲气得牙齿直打架，举在空中的手又恢复先前的姿势。
王校长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七点了。热气已经退了下去，风吹在身上感觉有点凉凉的。他看着西空，太阳快要落山了，西边的天空被夕阳染得通红通红，像一滩滩血。“了解了这次打架事件的经过，也不能全怪你们。不过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想你也不是天生喜欢打架，年轻人有什么事当忍则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再则，出了什么事可以找老师，你们以后也可以直接来找我。这次的打架事件就到此结束，医疗费和营养费由学校处理，希望你再接再励，搞好学习，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王校长无奈地做出了让步，他已别无选择了。
傲威理了理头发说：“首先关于我的衣着打扮问题，这是我的个性发展问题。我不希望有任何的条件和理由让我改变，其次就是这次参与打架的人员必须没有任何处分，我说的是我的兄弟。最后声明一点，我不是天生爱打架。不过，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谁要是瞎了眼撞到我头上了，那我会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去处理的。”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件事终于解决了。几位家长跟王校长微笑着握了握手。傲威的三叔跟王校长说：“老同学，我这侄儿还小，有些……”他想说些什么，但看见傲威还在旁边，就没说了。王校长爽快地拍了拍傲威说：“老同学，这个孩子聪明过人，是个可造之材。你放心，我一定会当我的亲儿子对待的。”
王校长和张老师把来的几个家长送下了楼。轿车开走之后，校长径直去了保卫科办公室，按傲威的要求，把参与打架的人全部放了。没有任何处分，不过打架的凶器全部没收了。
夕阳通红通红的，像一轮红色的圆盘。微风吹在身上，凉爽极了。在轿车离开学校的行驶中，一场恶劣的打架事件像潮水一样，来得迅急，去得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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