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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塔上的鸟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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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倾盖之缘
2007/4/19 11:16:27 发表| 已被阅读过 274 次| 评论4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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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和西西第三次搬家了.西西是一只美丽、快乐的喜鹊，她的歌声曾是那么地欢快和嘹亮。而最近，她的话越来越少，我几乎很久没听到她兴致勃勃地高歌了。在搭建我们新房子的时候，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只是默默地飞在我身后，拣拾着枯枝，去河边衔泥。我们飞了很远很远，也没有找到妈妈说过的“带着清香的泥土”，也许，妈妈的妈妈所说的那种泥土，可能只是一个神话吧。河边的泥土总是有一些臭味的，河水也照不见我们的影子，真有象镜子一样清澈的河水吗？妈妈还说，太姥姥还跟鱼儿说过话呢。可我飞过很多的河，也没瞧见过鱼儿。
西西对于每次我认真的态度都不以为然，她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知道症结所在，尽量不去碰触那些让我们都痛楚的伤口。
我和西西的第二所房子是在一个路边的大杨树上，旁边有一个村庄。清早，我们总是结伴去到村里那些漂亮的屋顶上唱歌。我们总是赞叹：那些房子是多么整齐、漂亮啊！那天，我们碰到了燕子妹妹。她看上去非常疲惫。西西指着村子问：“燕子妹妹，你家住在哪个房子里呀？”燕子妹妹忽然哭了：“我都飞累了，还是不知道该在哪儿安家！”我和西西不明所以。燕子妹妹说：“真羡慕妈妈说过的那种日子啊。很久以前，人们都喜欢燕子，我们在檩条上垒窝，人们还唱歌谣：一檩穷、二檩富、三檩开仓库，四檩五檩成财主。现在，让我哪儿找露着檩条的房子去？每个屋子都富丽堂皇，谁也不允许我们驻进。去年我在一家屋厦子底下垒的窝，春天回来又没了。”
看着燕子妹妹拖着疲乏的身子渐飞渐远，我和西西还在为它唏嘘不已，谁知半个月后，我们遭受到更惨重的打击。
那是西西刚产卵三、四天，她在我们温暖的窠里孵化我们的宝宝。想着再过十几天，我就做五个小喜鹊的爸爸了，我快乐地每天哼着歌飞进飞出，为西西啄来小虫、细米。我们的窝既温暖、又柔软、舒适，我们用枯枝搭起了一个宽敞的房子，然后衔来厚厚的泥土，垒得结结实实、密不透风。然后，我去找来一些棉花，一些羽毛，厚厚地絮在窝里。伙伴们来我家做客时，无不赞叹我们家的坚固、舒适。
那天，我捉到一只大蚂蚱，准备拿回去做西西的午餐。当我飞回去时，惊呆了，——我的家不见了！那棵大杨树横躺在地上。我一下懵了，惊叫一声:“西西！”蚂蚱掉在地上，我一圈圈疯了似地围着那棵树低飞，全然不顾伐木人和那些斧钜的声音，但那些声音还是一下一下钻进耳朵里，刺穿着我的心，我已不觉痛，只一声声凄历地叫着“西西！西西！”，一边寻找着我们那个家。
看到西西了，她正呆呆地守着那个已破碎的家，它已破败得不成样子。喳！我见到了最不愿见到的一幕：那些宝宝已经分不出什么了，一滩的蛋黄，比血更加刺激我的心。上面漂浮着几个褐色的碎壳。再过几天，只需再过几天，他们就会成为一只只可爱的小喜鹊，但现在……我和西西的梦随着鸟卵一起破碎了。西西一动不动，连背上紫色和绿色的灿烂的羽毛也一下子变得黯然失色。我轻轻地叫了她一声，她没有应。我过去强拉起了她，一块向高处飞去。
第一次，我觉得翅膀如此沉重，似乎连翅膀都成了身体的累赘，相信西西也有这种感觉，我们飞得很慢很慢。
此后的日子里，西西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虽然我也同样难过，但也只好强作笑颜安慰着可怜的西西。
当我决定在这个铁塔上重建家园时，西西没说什么。但我从它眼睛里看出了忧虑。每次从恶梦中醒来，西西就会加深这种忧虑。我无可奈何，只能开解她：“西西，你看，我们总要建一个家好养宝宝是不是？我们只需要五十天的时间，你孵卵要十八天，然后饲养幼儿离巢要一个月。有这五十天就够了。以后，即使我们的家再毁了，但我们一家子都在啊，到哪儿都可以是家的。别胡思乱想了，振作起来吧。我们是鸟儿啊，活一天就要快乐一天。再说，我观察很久了，我们在这个塔上搭窝一定会很安全的，你就放心吧。”
西西对我是信赖的，但她佯作欢快的应声里还是隐隐透出担忧。我们所惧的，不是布谷鸟和八哥，他们也越来越少了。他们可能会强占我们的巢穴，但很少毁掉它。连我也不知道，把家建在哪儿才算是安全的呢？人类说喜鹊能预知来事，鸣报吉祥。若果真如此，我何必为我飘零的家日夜忧心？
有个长辈说她在另一个铁塔上的巢已经三年了还安然无恙。三年，于我们来说，能拥有如此长久的安定已是件多么奢侈的事情！我在心底暗暗祈祷新家能带给我和西西平静的生活，让我们在里面生儿育女、安居乐业……
我们终于有了七个可爱的宝宝，每天忙进忙出的，我跟西西比蜜蜂还要忙碌，但心里充满了幸福与做父母的满足感。七个小脑袋，七个大大的嘴巴，每天见到我们都叽叽喳喳地张到最大，我恨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把食物送到他们嘴里。
太阳快到头顶了，我捉了一只蝼蛄,想赶紧送到家去。远远地,我看到我家的铁塔在动,我的心立即“咯登”一下，我怀疑自己看错了，便以最快的速度飞去。
是真的，铁塔动了，铁塔下满是忙碌的人群，还有汽车和不知名的机器的轰鸣。我的家呢？我的家呢？
“别过来，别过来！”传来西西声嘶力竭的喊叫。她正在一些砖上面。啊！！！我们的家……跟上次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们已经成了一个个鲜活的小生命。西西趴在窝上，一边尖叫，一边紧紧地护着怀里的窝，不知已成什么样子的家……
忽然，从铁臂上砸下一些黑乎乎的东西，我清醒过来：“西西，西西，快闪开，快！”
西西没有闪开，以她鸟的速度，她本可以飞开，不，能飞开几次。她没有。
我终于明白了，我所搭建的地方是一个塔吊。当那个箱子样的东西挪开时，我看见了一点血。对于鸟儿来说，死了也只是一点点血而已。
我向后盘旋了一下，大叫一声，那绝不是一只喜鹊的叫声，向铁塔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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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清尘(tenuan@163.com)来自: At:2007/4/20 20:03:04 |
| 主题： 倾盖之缘 |
| 倾盖之缘，相信对小桥的邂逅会让你有一份在章丘的倾盖之缘的。呵呵，你有一篇关于“莲”的文章后台无法审阅，如果有底稿的话请再发表一次。抱歉。 |
| 网友：倾盖之缘(lengchao51cg@163.com)来自: At:2007/4/20 19:56:37 |
| 主题： 谢谢 |
| 看过朋友们的佳作,拿出这样幼稚的东西来,请大家多多指教才是,这样的评价真是愧不敢领.谢谢朋友们的鼓励!希望跟大家学习!! |
| 网友：冰月亮(jingxue77@163.com)来自: At:2007/4/20 16:12:05 |
| 主题： 欣赏 |
| 将自己融进去了，一篇浪漫的环保力作！尤其带有悲剧色彩的结尾更使文意得到了升华！ |
| 网友：忘冰(wbhxh123@163.com)来自: At:2007/4/19 12:16:20 |
| 主题： 挣扎 |
| 与其有华丽的辞藻不如有深刻的内涵，千字小文道出了作者对家的渴望和对现实的无奈！一篇有深度的文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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