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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兄弟（11）（石头掠过幽深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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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大雪无痕
2007/6/16 15:00:18 发表| 已被阅读过 259 次| 评论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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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九九年的十月一日，我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终于结婚了，我和欧阳洁在鞭炮声中走进了我们学校新建的楼房。
爱情的滋润并没有使我的事业再上一个台阶，刚当初二（三）班的班主任不久，班里就出了不少事。首先是三个男同学上网吧玩游戏玩到很晚，弄的第二天上课没精神，更别说作业了。开始并没有引起我的足够重视，那时我还没有从爱情的幸福中走出来。第二次他们被文化稽查队抓了个现行，才真相大白，校长毫不客气的批评了我，我对他们大发脾气，让他们写深刻的检讨，并用刻薄的语言讽刺他们，梦想用我父亲的手法激起他们的自尊心，事实证明我错了，现在的孩子好比是一些见过世面老鼠，他们不害怕任何吓唬。依然谈笑风生，成绩一塌糊涂，我一愁莫展。我又和风细雨去滋润他们，并用我自己的例子去教育他们，说到动情处，我面色沉重，声情并貌。但是他们的态度让我伤心，他们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低着头，眼睛盯着脚尖。我知道他们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左耳朵进而右耳朵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束手无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对待他们，可以说我在网络面前彻底失败了。再就是早恋开始在班里泛滥，男同学的进攻方式千差万别。他们用千奇百怪的手段引起自己看中女孩子的注意。他们在这一方面的聪明才智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他们是我的老师。晚上我睡不着，不知道这是不是和现在的媒体有关，在电视里的拥抱、接吻甚至床上戏比比皆是，报纸上娱乐界的杂乱无章百花齐放，杂志上的风流事无处不在。只要一睁开眼就能发现这样的情节在身边轮番上演，我不可能在每天的二十四小时里都看住这些孩子，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另外还有一些歌谣在我的班里流传，它们动听、上口、幽默，猛一听起来有些另类，实际上也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学生们的真实想法，网友们每天都互相搂着肩膀唱，常上网看看，常上网看看，心中的烦恼找金庸说说，青春的快乐，找琼瑶谈谈。早恋的则在唱，人在教室心在外，读书不如谈恋爱，老师要问想什么，为了子孙下一代。读书累，读书烦，满肚诗书也枉然，拿有当官好捞钱。最绝的是我班里的高手改编了李煜的词，春花秋月何时了，考试知多少，教室昨夜又报分，成绩不堪回首明月中，上次余悸今犹在，只是科目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在种种现实面前，我无言以对。学校里的个别老师也开始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在校长面前编我的坏话，说我放任自流，对教育事业不关心，对学生们不了解，对工作不付责任吊二郎荡……你看，我还能说什么。
为此严校长找我谈了好几次话，内容婉转、曲折，主要是暗示我应该重视，不要给我的父亲丢脸。我说，严校长，我了解您的心情，面对这个烂摊子，我也希望这种情况能得到立刻好转，但是欲速则不达得需要时间，我们都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前段时间忙，加上班主任换得比较频繁，学生才出现这种情况，为了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正在想办法。那你说怎么办好？严校长，在这种事上严防死堵决不是好办法。严校长点了点头。意思说让我说下去，我清了清嗓子笑了笑继续说，严校长，这个方案也许短时间内很难有好的效果，但是能锄去根源。好，你大胆说，我也琢磨琢磨性行不行。校长那就是降压分流，正确疏导。
一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备课，突然有人打电话找我，开始以为有人和我开玩笑，没在意。一会儿，接电话的孙老师急眼了，小程，真是你的电话，一个叫程雨的找你。我这才相信，我和孙老师同一年分去，平时开的玩笑多了，谁也会不在意。哥 ，是我。真是程雨。我说，程雨你好吗，你这是在哪里啊！哥，我正在回县城的路上。你有什么事吗？没有事就是想你，问问你和新嫂子的情况。勉强还可以，有空你来玩，哥，你净开玩笑，教师能有什么烦恼，该不是和嫂子吵架了吧。没有，这时候护还护不过来呢。哥，我今天在省城听到了一个消息。和我有关吗？哥，你先别急，现在还说上和你有关还是无关，不过，我觉得对你来讲应该是个机会。程雨，什么破机会，现在我就一个想法，就是把这几十个少爷和小姐伺候好，别得我都不关心。哥，你这是自我毁灭的开始，哥，说实话你想不想赚钱，赚大钱。我想啊，只要是正常人都想。哥，只要你有这种想法就行。晚上我和梅花去看你和嫂子。好吧，我们等着你们，不见不散。
同事们都好奇得看着我，我都有些不自然了，唉办公室几乎是旧社会的渣子洞，连打电话都恨不得小心翼翼的，真无聊的很。我没有事似的扶了扶眼镜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其实那个下午我再也没有备下课去，我的脑袋过滤着程雨说的话，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在新世纪即将到来的今天，也许真的有机会向我靠拢呢。我知道我也是个平凡的人，也食人间烟火，谁不想日子过得好一点，谁和钱有仇啊！通过结婚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钱的人腰杆不壮，日子挺惨，连结婚这样的事都比别人寒碜的多。
我结婚那天亲朋好友都来了，新房是学校新建的宿舍楼，一百多平方米，因为没有钱里面显得很空，只有床和几件象点样的家具、电视和影碟机。农村来的亲戚都啧啧称赞，只有我知道，就是这些还有不少是程雨赞助的。如今的程雨满身名牌，开着奇瑞，出手大方，光我结婚就给了我二万块钱，并且声明这是他的随礼钱。我的脸当时就红了，我汗颜啊！就连请学校的老师和欧阳洁的同事也没有让我操心，他在永泰集团下属的大酒店摆了二十桌，只不过是象征性的收了些菜钱。在席间他陪着我和欧阳洁来回穿梭，累得满头大汗。并且他给我安排了录像和音响，我挺感谢他，他让我在同事面前挣足了面子。
在下班前我给欧阳洁打了电话，告诉她程雨要来的消息，她也挺高兴，说下班后顺便到市场上买些菜回来。二十五岁的程雨在黄昏时来到我的楼下，听到车喇叭声，我急忙下楼。
说实在的，我发现结婚后我变得越来越势利。为了钱，就连视金钱如粪土的程森也象变了一个人，我结婚时，他也从北京回来了，看上去他比以前成熟多了，也许是处处碰壁使他明白了许多的道理。虽然在嘴上他没有向我明说，但是我知道他是自己掉了牙向肚子咽。他说，他现在在北京的一个歌舞厅工作，工资和小费月收入在二千元左右，主要是为他人唱歌，增添乐趣，张寒秋在一家工厂打工。因为没有文凭，他们只是凭力气吃饭。他们同居了，这样一来可以互相照顾。说着，他低下了头。我就劝他回来，他没有说话。
唉！都是钱惹得祸，为了钱，有些人不得不出面力气和智力，有的甚至出卖肉体、道德和灵魂，在金钱面前没有真正的清高，我算明白了，没有钱谁都看不起你，即使你比别人高尚千万倍。可以说这个世界充满了臭铜气。我多年受的教育可能在它面前将不堪一击。
我得考虑我和我的家庭，为了结婚和买房子，我花光了积蓄，还拉了十几万的饥荒，不久就要孩子，光凭我们两口子看来要到猴年马月才行。如果有了孩子更难。
钱啊！使我真正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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