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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枫树下１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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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孙子兵法
2007/7/27 17:00:08 发表| 已被阅读过 392 次| 评论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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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透过丛林，眼看着夕阳惨淡，回忆着与罗曼交往的点滴。
唉！！！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忽然，他感觉肩膀上多了一只手，同时听到有人说：“你又叹息了？！”
那只手，洁白细腻！那声音，清脆悦耳！
他握住那只手，一下站了起来，“罗曼！你又回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她微笑着，“春天已经来了！你说过，春天是充满希望的，春天的心情是愉悦的！”
他笑了，“是的！春天来了！”
春风初起，乍暖还寒时候。身后的枫树还是光秃秃的。两人依树而立。
他终于讲了过去的故事。——二十年前，来大庙公社的知青中，有一个叫萧萧的，与何方说话投机，一见钟情。他们白天一块在田间劳作，晚上共同在煤油灯下学习、谈心，经历了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就是在这棵红枫树下，海誓山盟、雕心刻剑。后来知青返城，他们在这里长吻而别。虽然萧萧曾经发誓“非君莫嫁”，但是她走后却音信杳然。他寄去的无数信件，统统是因为“查无此人”而被退回。他曾经去省城寻找，可是萧萧却早就搬家。失望之余，心灰意冷。
他不得不接受命运的安排。后来，他得到大队支书的推荐和资助去读大学，交换条件是必须先和支书的大他十岁的疯女儿结婚。当初他本来是想耍个花招，先结婚再离婚。可是当他大学毕业回大庙教书时，女儿苗苗已经两岁了。他不得不负起他应该负的责任。
“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的？”
“除了煎熬，就是煎熬！”
“你就没有想过要解脱么？”
好久，在大树的背面才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原来想过。不过，我要面对现实。现在，我的心早就冷却了。我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苗苗身上了。无论如何，她是苗苗的妈妈，我必须对她负责，良心告诉我，我不能抛弃她。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不会后悔什么，不怪任何人，只是怪自己的命运！”他的语音出奇得平静。
沉默！往往是沉默！此时又出现了一系列的沉默！
罗曼说：“你活的真累！”
“是的。”
“你不觉得太苦了自己么？”
“我知道。”
“你为什么不逃出来？”
“我早已经习惯，甚至麻木了。”
“不！你应该赶快解脱，逃离苦海。你的人生才刚刚走了一半，一切还来得及。”
“不！我不会！”
“想继续在煎熬中残度今生吗？你压抑自己！摧残自己！终于有一天你会精神崩溃的！你会后悔的！”
“罗曼！你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说？真的！何方，你应该尽快结束那种生活，走出黑暗就是光明。你知道么？这样下去，你终于会一事无成，你的思想会整日禁锢着。”她转过身，面对他，看见他伏在红枫树上，肩头颤动着。她继续说：“你的学生在等着你！你的事业在等着你！你的未来在等着你！……怎么？你在发抖吗？你要哭吗？你要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不要宣泄！对！不要哭，千万不要哭！这样才能显现出你男子汉的气度！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要保持沉默？难道我说对了？碰到了你的痛处？”她停住了，她实在不忍心看他的那痛苦的模样。她扶住他，扳起他的头，看着他痛苦的表情，他那痛苦压抑的表情。她说：“何方，我也许说的太多了！你不要怪我！你很难受吗？你真的要哭么？！你要倒下来么？！不要！不要倒下！！你如果难受，非要哭，非要倒下，就哭吧！就倒下来吧！倒在我的怀里吧！倒在我的怀里痛快地哭吧！！！”
他心里很乱，思想很混乱。他不明白，自己深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创痕，怎么就会被面前的这个少女轻而易举地揭开？她是谁？她是一个精灵吗？！他心中很矛盾！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感觉着自己肩膀上的那双纤纤玉手，看着她那迷人的眼睛，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轻轻地叫了一声“罗曼！”，拥入了她的怀中，也把她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他们在拥抱中倒了下去！忘乎所以地倒了下去！
她把面庞贴在他的胸膛上，吻着他的身体！
他也把自己的面庞埋进她的秀发中，陶醉于少女的气息！
夜幕完全降临了。
他看不见她！她也看不见他！
他感觉着她！她也感觉着他！
在这完全的黑暗中，他从她身上得到了一种升华！
她也从他身上得到了升华！
（中篇完）
２００７.７.２７.０：４０.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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