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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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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一个人的烟火
2007/10/26 14:55:24 发表| 已被阅读过 318 次| 评论3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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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是一具木偶。
我曾经有过名字。我的主人叫我黑子。是主人告诉我的。因为我的脸上有着几点雀斑和一双漆黑的眼睛。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我的主人在咧着嘴笑。她有一张和我一样圆圆的脸和一头海草一样的短发。
我还是一个幸运的木偶。因为我遇见过挥着翅膀的天使。是天使让我的木制的身体能感知外面的世界。但我不会说话。天使说语言是轻薄的东西，最好的语言就是沉默。
我保持着不变的姿态，在潮湿地下室的置物架上站立了不少的年头。我的全身都落满了经年的灰尘。衣服也发出了腐朽的气味。这是我唯一的一套衣服。是黑色的天鹅绒外套。但它已经很脏了。有时我在想，还好我不会走动，否则，这些开始腐坏的纤维一定会碎裂成粉末，然后象灰尘一样消散在空气里。
（二）
这样的想象让我回忆起多年前的日子。那个时候，主人常常把我放在脚踏车的车篓里，她变换着不同厚度的衣服，带着我穿行在色彩各异的季节里。遇到天气晴好的日子，她一定会把我高高的举过头顶大喊：黑子，我的朋友，快看，阳光里有那么多的灰尘在舞蹈！她咯咯的笑着，海草一样的卷发在头上跳动。
于是，我真的看见，光线里果真有灰尘在跳跃翻滚的舞蹈。我笑，木制的脸上却没有表情。但没关系，我知道我黑色的眼睛会因为快乐而灼灼的发光。
快乐，愉悦，忧伤，恐惧。这些词是主人告诉我的。
临睡时，她总让我躺在她的枕头边，然后看着我的眼睛，絮絮的说上很多话，有的能听懂，有的听不懂。我喜欢这样的时间。能看见我的主人和她如我一样会发亮的黑色瞳孔。她望着我的时候，我就一定能看见她黑色眼睛里藏着一个小小的我。
你是我的好朋友，黑子。主人反复的说着，嘴边满是笑意。说这些话的时候，主人是快乐的。我能看得懂主人的快乐 ------------ 她的眼睛也会和我一样，因为快乐而灼灼的发着光。
我明白快乐的味道，那就是和阳光一样照射在身体上暖暖的感觉。但是忧伤呢？忧伤是什么？我不懂。
（三）
主人有时候会忧伤。
每到这样的时候她总是皱着眉头，然后长时间的看着远处发呆,眼睛里也没了光亮，有些时候甚至会溢出许许多多象坏天气里不断落下的雨点一样的液体。
我着急了。于是去问了天使，忧伤是什么。天使告诉我，忧伤就是能让眼睛下雨的坏情绪。
我不喜欢雨天，更不喜欢主人忧伤。在这些时间里，我既看不到灰尘在阳光里的舞蹈，也看不到主人发亮的瞳孔和瞳孔里小小的我，只能看着她海草一样长长的卷发在不断抖动的肩膀上起伏，还有她那些雨水一样多的眼泪从脸庞滴落。
我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固定的双手也无法伸展开。但我也有和主人一样忧伤。因为主人说过，我和她是好朋友。好朋友是应该一起快乐一起忧伤的，天使这样告诉过我。
（四）
只是某天。我看见了无数次见过的主人眼睛里灼灼光亮。只是这次，主人漆黑的瞳孔里映出不再是小小的我，那是一个和她一样有着海草样卷发的男人。
我能轻易的就看得到她的快乐。尽管我站立的角落离主人有一段距离。但这段距离开始越拉越长。
于是，我被搁置在了地下室的书架上。我能理解我和主人之间的那段距离，我们是多么的不同。
地下室很安静，里面放置着一些年代久远的家具和书籍。那里还有一扇小窗户，从那扇窗户能看见熟悉的白昼和夜晚在我的眼睛里交替。
但我开始害怕阳光。
那些通透的光线里能清楚的看到灰尘在翻滚跳跃，一如很久很久前。重叠的画面会让我觉察到自己的忧伤。
一具木偶的忧伤。多可笑。
我嘲笑这些曾让我欣喜的奇怪能力的时候，天使只是微笑的看着我，不说话。
（五）
我消失在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里。
当火苗嵌上了我的黑天鹅绒外套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了久违的快乐。天使对我伸出手，她说，来，跟我一起走。我欣喜而坚定的告诉她，不，我不走，就让我留下吧，我感觉到了快乐，真的，很快乐。
火苗烧着了我木制的全身，它们唱着歌，为我换上了一件夺目的外套。疼痛里，我想念着许多属于我和不属于我的快乐和忧伤。
慢慢的，我向着另一个未知的空间滑落 ------ 是沦陷或是永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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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原野(yzl_168@sina.com)来自: At:2007/10/30 8:37:21 |
| 主题： !! |
| 前半部，语言很有味，美味。感觉后半部，意味欠佳。抑或是我还没读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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