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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回（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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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蕴毅
2008/1/10 9:03:12 发表| 已被阅读过 353 次| 评论1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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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街口，是禽蛋市，街道两旁站着四邻五乡的娘们媳妇，边说边笑地整理着篮子里的鸡蛋、鸭蛋，不管是红皮的、白皮的，经她们一擦拭整理，就变得格外鲜亮，吸引着那些在集镇上居住的人们的眼球。于是，城里人便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挑拣着自己要买的禽蛋，一个个地放在自己的提兜内，然后在讨价还价中，拿出钱包，不情愿的将几张钞票递到姑娘媳妇们的手中，笑一笑离去。
再往里走，是肉市。靠东头一排排的铁架子上挂的是猪肉。卖肉的汉子们穿着白色但沾满了油腻的上衣，边举着飞快的砍刀，边吆喝着“鲜猪肉、鲜猪肉，两块钱一斤，大哥大嫂来二斤？”一看到顾客点头，便麻利的拿起砍刀，在大片的猪肉上操作起来，不管顾客要肥的或是要瘦的，反正他总按照自己的意愿给你割下来，而且总比你要的斤两多。于是，在顾客的抱怨声中，汉子们开始发话了：“这是二斤三两，四块六毛钱，来，媳妇收钱”。这时，只见他的婆姨挂个盛钱的皮包，把一双胖乎乎的小手伸到你的面前……。街右边的铁架子上挂的是牛羊肉，靠西边是挂着清真招牌、戴着白色小帽的回民同胞。与汉族汉子比起来，他们似乎更多了几分精明，卖肉的同时细心的讲解着牛羊肉的种种烹制方法，有声有色的将人们的购买欲勾起来，然后在游刃有余中，将一块块的牛羊肉变成一张张的钞票。
往常日子，盖爷最喜欢这种集市交易的气氛，但今天，他顾不得这些。在拥拥挤挤、南来北往的人群中，他挤着、钻着，避让着，尽可能的在人缝中穿行着。经过禽蛋市、肉市、布市、蔬菜市，好不容易才来到了木材市。
木材市场设在街尽头的树林边，市场上停着许多板车、手推车，车上或撤下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新旧木料。足有二三十份，然而卖新鲜的木料只有一家。只见一辆板车上停放着两根个三米长的杨木，锯过的茬口鲜亮鲜亮的，茬口上似乎还在向外渗出透亮的汁液。但车前没站着什么人。在板车的旁边，有一辆手推车，车旁摆放着十多根房上拆下的旧木料。二大爷的儿子洪生站在木料旁，同一个老汉在搭讪什么。
盖爷走到新鲜的杨木前停了下来，这里瞧瞧，那里看看，然后掏出钢卷尺，将木料的大头仔仔细细的量了一下，说声“作孽”，便大声地问谁的木料。问了几声，无人答应，便问旁边的洪生：“洪生，你知道卖木料的哪去了？”
洪生冷眉横眼地看了盖爷一眼，不作任何回答。只是把目光朝不远的树后撇了一眼。盖爷自然懂得洪生对他的反感，但从那不很友好的一瞥中也马上明白了什么。
“哎，谁的杨木？没有人我可拉走了。”盖爷喊了一声，说着拉起板车。
“谁的，我的，你想拉走，拿钱来，不交钱就想拉走，看把你能的！”随着话音，只见一男一女从树后闪了出来。
盖爷搭眼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邻村的二旦子和他老婆。说起这二旦子可是闻名四乡。由于两口子懒馋一对，挨着他的四邻五舍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不是今天丢了鸡鸭，就是那天没个自行车。轻者，就人家看见数量一顿，重者叫拘留所拘留几天，长了，习惯了，他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见啥想拿啥，逮住谁就像偷谁。
说是有一天，他到自己的亲姐姐家去走亲戚，好吃好喝玩了一天，傍晚时分才回家转。谁想当晚，姐姐家养的八只母鸡丢了五只。姐姐怎么也琢磨不透，夜间堵的鸡窝好好的，也没听见黄鼠狼拉鸡的声音，怎么就没了呢？
还是自己的儿子脑子转得快，说“妈，我知道鸡在那里了，准是叫俺舅偷去了”。母亲听罢脸沉了下来，“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舅虽然不大检点，但偷谁也不回偷赞，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妈，我说了你可以不信，但咱可以去看看。不过如果去晚了，可就连鸡毛也看不见了”。说罢，用自行车带着母亲就往二旦子家奔。
到得娘家，推开大门，不禁让当姐姐的大吃一惊，二旦子刚烧了一锅开水和媳妇在褪鸡毛呢。只见五只鸡已褪了四只，还剩下平时最喜爱的那只芦花鸡，被放了血躺在二旦子的腿边。把个当姐姐的气的七窍生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直哭着说了一句“我今后没有你这样的兄弟。”就扯着自己的孩子含泪而去，从此二旦子也就断了这门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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