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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车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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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坐着轮椅赚钱
2008/8/25 6:14:52 发表| 已被阅读过 295 次| 评论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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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车的老头
陶立民下岗后在当地民政部门的支持和亲戚朋友的帮助下，买了几台车床，干起了加工生意。他以前在厂里就是车床工，干起活来得心应手，活好来找他加工活的也就多了。不到一年，那几台车床的钱便赚了回来。陶立民事业有成后，并没忘记那些跟他同样遭遇的人，招集了几个下岗工人到他厂里干。
陶立民的女儿十六岁了，上初三。陶立民见女儿这几天回来后总是很疲倦的样子，就问女儿是不是功课紧。女儿却说：“哪里呀，这几天自行车不知怎么了，老是扎带，走到半路上就没了气，有时候还要推上一程才能到修车老头那里。不光是我，学校里有很多同学都这样。”陶立民说：“你不是每次到你李叔那里去修吗？”陶立民说的那个“李叔”也是个下岗工人，下岗后就开了修车铺。女儿说：“离李叔那里还远着呢，这个老头就是离学校最近的了！”听了女儿的话，陶立民敏感地觉察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但他并没有向女儿声张。
傍晚，女儿放学的时候，陶立民就悄悄跟在女儿后面，夹杂在众多车辆之中。他要看看女儿的车带到底是怎么“扎”的。走了不远，女儿果然下了车，车带瘪的几乎瓦圈压地面了。女儿又推着车子往前走。陶立民并没下车，还是不动声色地在后面跟着。不远处果然就看到一个修车铺。那是一座很旧的房子，白墙上用炭条写着一个“车”字，房檐下还挑着几个破车带，就算是车铺的招牌了。那个老头是背对着陶立民修车的。陶立民在一旁仔细观察着老头修车的过程。那个老头给车带找漏气点，搓带、上胶、粘合，一系列动作都很熟练。陶立民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一点漏洞。
等轮到女儿粘带了，陶立民悄悄走到老头身后。老头一如既往地还是那些过程，陶立民正在纳闷着，他突然看到一件东西。在老头左手的食指上套着一个铁环，铁环上有一个尖。那个尖太细了，大概比针尖还细。在黑暗中是很难发现的，只有他用手动作的时候，在灯光的映照下，那个尖一闪一闪的，你才能看得见。这么细的一个尖，就是扎在车带上当时也不会漏气的。只有人骑上车后，车带压力大的时候，扎的那个小窝才会变大并漏气。陶立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老头的那只手。女儿的车带已上了胶，等老头拿起补丁要粘合的时候，那个带尖的铁环也向车带碰了过去了。陶立民手疾眼快，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把掐住了老头的手腕子，就如武林高手掐住了对方的脉门一样。那个铁环当的一下就掉在地上了，那个老头身子就是一哆嗦，他慢慢地回过头来，陶立民便看到了一张脸。
那是一张苍老的面孔，布满了沟沟壑壑，上面还有一处处明显的伤疤。他的眼神很特别，充满了恐惧、惶惑与违背良心后的无奈和麻木……从他那双眼里，陶立民好像看到了他老伴在病床上咳嗽，他瘫痪在床的儿子的呻吟……陶立民的手很快从老头的手腕子移到手上，紧紧握着，说：“老张，你让我好找，我的厂子离不了你呀！”
那个老张这时早已是泪眼模糊了，他紧紧陶立民的手，说：“小陶，还是你了解我呀！”
女儿看到后说：“怎么，爸爸，你认识他？”
陶立民说：“他就是跟你爸爸在一个车间的张师傅呀。本事大呢，我就是专门来请他出山的。快叫张伯伯。”
老张唏嘘着说：“我能有什么本事呀，老得不中用唠！”老张很麻利地给女儿上了补丁并打了气。
临走，陶立民又叮嘱：“老张，从明天起你就正式上岗了，还像在车间里一样，八点上班，不要晚了呀！”
老张眼里都笑出了泪花，嘴里应着：“不会晚的，不会晚的。”
等陶立民和女儿都消失在夜幕里了，老张还站在路边。他手里拿着那个带尖的铁环，呆呆地看着他们走过的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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