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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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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高太守
2008/8/26 23:00:10 发表| 已被阅读过 404 次| 评论14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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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虽说已是傍晚的天了，可那枚太阳还是不依不饶地挂在西面的天空中，冲着在地里劳作的人们尽情展示着它的热力。虽然少了几分了正午时分的毒辣劲，却像一团融化开来的蜡，将天地万物都浸在了里面，油油的粘粘的，没有一丝丝干爽气息。
厚成老汉半蹲在瓜地里，给那些长着墨绿花纹的西瓜翻着身，都说成熟的瓜是滚瓜溜圆，可是你不经常给它翻翻身，只让它一面受阳光照射，另一面老是在地下，下面的那一面不但长不圆，而且还不上颜色，老是那种黄白之色，不仅影响瓜的外观，更重要的是朝地的一面就会形成白瓤，直接影响到瓜的口感，瓜的质量。那样岂不真正成了歪瓜劣枣了？到时候谁还来买你的瓜，整整一季的辛苦不就泡汤了！让厚成老汉噎气的是，地里不知有多少活，可是儿子学民只知道在外面瞎转，一天天不着家，眼看着就要下瓜了，也不回家搭把手。
一阵发动机的响动，像一匹小狼低沉有力的嚎叫声，从不远处传过来，越来越近，厚成老汉不用回头也能听得出，一定是那个浪荡少爷回来了。
“爹！”儿子学民来到地头上熄了火支起车，热热地喊了一声，便兴冲冲地淌着瓜秧走了过来，引得那些瓜蔓枝叶老大不高兴，发出一连串的抗议声。
厚成老汉“嗯”了一声没有抬头，半蹲在畦垄里，手依旧翻动着他的瓜，间或发现蔓上有一两个旁枝分叉便就手打了去。
“爹，你歇歇，我来！”厚成老汉憋闷在心头的那些气，不知怎么竟一下就没有了，本想数落儿子几句的，可是那些话一时竟也没了踪影。心里就想：人家才喊了两声爹，就啥脾气都没有了。看来给人当爹的就是个贱骨头。想着想着差点没乐出声来。他掀了掀那顶宽沿的草帽，禁不住看了儿子一眼。儿子的脸黑红黑红的，仿佛比他这个在瓜田里呆了一大天的爹都晒得厉害，不禁有些心疼起来。
“爹，这一天我可跑了道了，看把我干渴的，嗓子眼都要冒烟了！我得开个瓜打打干渴。”
厚成老汉又有点不高兴了，虽说瓜是自己种的不值啥，可他就是有些不舍得，为啥？因为他总觉得那些瓜是他从小瓜纽一点点侍弄大的，瓜跟自己有感情，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个样。他冲儿子说：“这瓜晒了一天了温吞吞的有啥好吃的，瓜棚那把铝壶里有凉开水，去喝吧，那个更解渴。”
儿子没有看出他的不快，应了一声麻利地起身去瓜棚里喝水去了。等抹着嘴巴从棚子里走出来，就又凑到他的根前，一腚坐在地头上，掏出一支“红将”递到他的面前，说：“爹，你猜猜我今天去哪了？”
他挡开儿子递过来的烟，从口袋里摸出烟荷包，倒出些烟叶自己拧了一支喇叭口点上，说：“你跟个浪荡鬼似的整天不着个家，你上班的那家厂子就那么忙？你也是给人当爹的人了，也该收收那份玩心了！”
儿子没有接他的话茬，也没在意他的埋怨，依旧兴冲冲地对他说：“我今天去了趟县城，我去找我表舅去了！”
他一愣神，似乎没有明白儿子的意思，问：“找你表舅，哪个表舅？”
“就是当副局长的那个表舅。”
“你找人家干啥去了？八竿子拨拉不着的亲戚！”
“哪有那么远，还八竿子，我给你算算，你看你跟我老姥娘也就是你姥娘是一竿子，我老姥娘跟他的叔伯侄子也就是我表舅姥爷又是一竿子，我舅姥爷跟我表舅这又是一竿子，你看这才三竿子！”儿子腆着脸冲他笑着。
他哼了一声说：“竟胡搅蛮缠！你表舅能熬到今天也不容易，咱可不能给他惹啥事儿！”
“我知道，我不是想让表舅给咱销点西瓜吗！你看我表舅手底下管着那么些厂矿企业，现在正是发降温福利的时候，让他给咱垫句话，咱这满地的西瓜就不用愁着到处去下乡吆喝着去卖了。再说了，咱比市场价还要低一些卖给他们，对于表舅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他没有再反驳，毕竟儿子是为自己着想，儿子是担心自己年纪大了再去下乡赶四集会吃不消，所以才想着去求人的，他不想再埋怨儿子，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表舅一口就应了！他说明天就让人来拉西瓜！”儿子一脸的得意。
他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他吐出一口烟，那辛辣的烟气弥漫开来，混在空气里，天也随之暗了下来。无边的瓜田仿佛一下就静了下来，他能听到不远处黄河大堤里汩汩的流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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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huafeihua(joan0215@sina.com)来自: At:2008/9/6 16:00:11 |
| 主题： 亲情！ |
| 细腻的描写再现了浓浓的亲情，其中也有许多的无奈，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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