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一起处的对象,一起结的婚,还记得我们四个经常一起出去郊游,姐姐喜欢大自然,喜欢绿色植物,每到夏天,我们四人就骑着自行车去采蘑菇,一路上听着姐姐的笑声和歌声,在我的眼里,她是最幸福的女孩儿。
姐姐是我老公的亲姐姐,虽然我们不是亲姐妹,但是我和姐姐的感情一直很要好,姐姐的单纯和善良,人也漂亮,认识姐姐的人,都说姐姐是个好人儿。大家都说姐姐有福,因为姐姐的老公(我姐夫)龙高高的个子,外表帅气,戴着副眼镜,显得文质彬彬,他人也特别聪明,结婚时他家非常困难,姐姐是冒着巨大的压力和龙结婚的,他们结婚不到两年,小日子就过得热火朝天起来,身边的人很羡慕,都说姐姐有眼光呢!
我老公还有个妹妹,小脾气倔着呢!可是她和我也很要好,我们结婚不到一年,小妹妹就结婚了,后来她家搬走了,听姐姐说妹妹三岁的时候,她就搂着妹妹,所以她们姐妹的感情特别好,我也能感觉出来,妹妹搬家以后,姐姐好长一段日子不开心,于是她经常叫我陪她喝酒、聊天,我们两个小女人,要了四个小菜,一人一瓶啤酒,喝到小脸通红,我喜欢听姐姐说话,每次喝酒以后,姐姐就显得特别忧郁,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好象蕴涵着万缕忧愁。
姐姐经常说:“两个人如果真的相爱,那才是件最幸福的事情……”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远远的,好象在思考着什么。“幸福就是你跟姐夫了,我们都很羡慕呢!”一听到我这话,姐姐回过神来,淡淡一笑。
每次喝完酒,姐姐先把我送回家,她一个人消失在月色中,她说她喜欢月亮,喜欢一个人散步的感觉,有时候我感觉好奇,不知道姐姐到底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好几次她欲言又止……
为了家里日子能够过得更好,老公和我商量要去外地打工,临走时,我们依依不舍,姐姐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去吧!家里有我照顾呢!”从那以后,和姐姐在一起的机会更加多了,很多时候,姐姐做完了饭菜热情地邀请我去吃饭,只要龙不在家,我们两个女人疯啊乐啊!那段日子真的好开心。有一天姐姐找我,她说话吞吞吐吐的:“有点事和你商量,你姐夫现在工作很忙,需要有个人帮忙照看,你能帮我这个忙吗?”因为姐姐工作一直很忙,所以姐夫的生意一直都是姐夫打理,听她这样一说,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自从和姐夫一起工作以后,我发现了他很多的坏毛病,比如他小心眼儿,经常偷看姐姐的电话单子,他不喜欢做家务,姐姐都手脚不闲着,有时候我看不惯:“姐夫你不能帮我姐姐干点活啊!”姐夫总是爽快地答应着,跑过去帮姐姐干活,我看见姐姐满足的微笑,真为姐姐对姐夫的爱而感动,有时候我在想:也许幸福就是这样……
我和姐姐家距离不远,所以每天没事的时候就赖在姐姐家里,陪她聊天说话,我把姐夫当做自己的哥哥,从来没有把他当做外人,一天中午,姐姐打电话给我,说她心情不好,要我过去陪她喝酒。到了姐姐家,我看见姐姐已经准备好了酒菜,而姐姐说姐夫出去了,一半会儿不能回来,我们两个女人又开始当家做主了,天南海北,一顿白呼,说着就说到了婚姻和幸福这个话题,姐姐说她喜欢我们这样的婚姻:“你们虽然不经常在一起,但是你们彼此相互信任,我感觉这样才是真正的夫妻……”姐姐甚至还说到了她的初恋,那个男孩儿,和他一次邂逅,连手都没有牵过,却让姐姐牵挂这样多年……
我们正热火朝天地聊着,忽然传来熟悉的手机音乐,当时我的脸就白了,因为这手机的音乐竟然是龙的,顺着声音,我走近了衣柜,使劲儿一拉门,龙的脸红得象块布,“你为什么藏在这里?”姐姐一脸的茫然,龙忙忙地跑了出去。这是我第一次对龙有不好的印象,我也想不清楚他为什么大白天藏在衣柜里,而姐姐明明说他已经出去了。晚上外甥女放学回来姐姐一问,才知道爸爸告诉女儿把自己反锁在屋里的,只听见姐姐气愤地说:“怎么老是整这些没用的事儿?”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姐姐和龙生气。
过了几天,我听姐姐说龙和他解释了钻进衣柜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从老公外出以后,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很多男人总想打我的主意,连很久不联系的表姐夫,有事没事的往我家跑,隔壁单身的邻居看见我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我和姐姐说了这事儿,姐姐说:“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你要小心点。”为了个人的安全,在炎热的夏季,我家的窗户始终关得严严的,就连一只蚊子也休想飞进来。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老公打电话回来说月末要回来,都说“小别胜新婚”,我高兴极了,为了迎接老公,我特意找来了姐姐姐夫把房子粉刷一下,那天我记得天气特别热,热心的表姐夫也来帮忙了,他们男人搬重一点的家具,我和姐姐负责做饭和打扫卫生。吃饭的时候,姐夫殷勤地给我们倒酒,我和姐姐每人都喝多了,天黑了以后,他们都回家了,我自己本来想收拾一下屋子,可脑袋一沉,我就睡过去了……
那是一个无月亮无星的夜晚,我只记得满世界都是漆黑的,半夜里,我忽然听见身边有人喘气的声音,朦胧中,我看见一个黑影儿站在我的面前,开始我以为那是我在做梦,可我慢慢地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确实看见了一个人,一个男人,半夜竟然出现在我的床前,我看不见他的脸,他穿着白色的“挎栏背心”,这个世界好黑啊!我猛地起来,伸手去摸灯,竟然没有亮,糟糕,我遇到麻烦了……“你是谁?请给我滚出去,我不是坏女人,别打我的主意,要不我喊人了……”我的声音有点抖,我听见了自己的心就要跳到嗓子眼了,天那!
他没有离开,而是向我扑来,难道他要杀了我?我害怕极了,却极力保持镇静,很多电影片段在我的脑海里浮现,一个穷凶极恶的色狼,一把闪亮的刀,满地的红色的血啊!我用手使劲推他一把,我感觉到自己的指间划过他的胳膊,他的皮肤好冷好冷,他本来想用被子捂住我,不知道为什么,半空中他的手落下了,被子缓缓地扔在了我的身上,盖住了我的头,他-幽灵一样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我吓得哭了起来。
半天我才想起来,马上拨打电话,黑暗中我摸到了床头柜上的固定电话,电话却没有了风音,我知道那个幽灵把我家的电和电话都掐断了,我哆哆嗦嗦地打开衣柜,掏出电话,直接打到了姐姐家里:“姐姐快来,我家来坏人了……”我没有听清楚姐姐说什么,便瘫软在床上,我不敢开门,我不敢出去,我害怕那个幽灵还隐藏在我家的客厅里……姐姐啊!快来救我!
十分钟以后,姐姐和姐夫来了,龙一进屋就直奔厨房,他说坏人好象是从厨房的后窗户进来的,而我则扑倒在姐姐的怀里,话都说不出来。不一会儿,姐姐就麻利地接好了电源和电话线,我忽然想起,以前我家的这些活都是姐夫干的,大家都说他心灵手巧呢!
姐姐一劲儿问这问那,甚至还问那个坏人是胖子不?我知道她可能怀疑是我表姐夫,因为表姐夫以前曾经在外面包养过三陪女,所以他的名声一直不好,龙也告诉过我要小心点他,可我记得很清楚,我摸到了他的手臂,那绝对不是一个胖子的皮肤。
姐姐说接到了我的电话,她第一个反映就是打电话给表姐夫家,说表姐接的电话,姐夫在家里睡得正香呢!我被幽灵吓着了,不敢闭上眼睛,于是我央求姐姐留下来陪我,龙也磨磨蹭蹭地不想走,可姐姐想起来临出来时一着急忘记了锁门,就这样姐夫被姐姐撵回去了.
我和姐姐紧紧搂在一起,当时我的脸一点血色也没有,我说想要报警,可姐姐说:“你自己在家,万一传出去,别人会说闲话的,我看既然没啥事就算了吧,明天你搬我家去住,等弟弟回来你再回家。”
我们把屋里屋外的灯都打着了,明亮的世界却掩盖不住我的恐惧,可恨的午夜幽灵,我看见姐姐的眼里恨恨的光:“等我抓住这个家伙的……”我们忽然想起要到厨房去看看现场,却发现幽灵进来时在灶台上踩的脚印没有了,刚才是龙给收拾的,姐姐气愤地说:“平时让他干啥都不干,今天倒勤快了。”
姐姐问我那人个子的高矮,可我真的没看清楚,我只记得他怀里好象抱着什么,猫着腰,“那他不是很高就是很矮,怕别人发现,所以故意抱着东西进来的。”听了姐姐的话,我们开始搜索身边很高或很矮的男人,就连来隔壁打麻将的男人,我们都给算上了。
那个可怕的夜晚,两个可怜的女人,拥抱在一起,想着刚才的一幕,我和姐姐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刚才真是万幸,万一他把你杀了怎么办?”姐姐的话提醒了我,可幽灵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难道真的熟人做案?“一定是熟悉的人,要不谁能知道你一个单身女人在家呢?谁知道厨房的窗户没按铁栅栏呢?”姐姐的话似乎很有道理。
“你怎么睡得那样死啊?进来人都不知道?”姐姐埋怨了我一句,那目光满是心疼,她的话又提醒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喝了点酒,头就晕了,每天没这样啊!”“是吗?”姐姐忽然转过脸来直直地看着我,她用手拍着自己的头:“我也是啊!回家以后就睡了过去,今天咱们怎么了?是酒有问题吗?”我想起龙为我倒酒时脸上狡猾的笑……
我和姐姐都沉默了,我不知道姐姐在想什么,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忽然她握住了我的手,声音小得吓人:“我求求你了,弟妹,你说会不会是你姐夫?”我被姐姐吓着了,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姐姐我没看见他是谁,可他不可能是姐夫的,我只看见他穿着白色的“挎栏背心”……”“啊!”姐姐捂住头哭了起来。那种揪心揪肺的疼啊!姐姐拉住了我的手,她终于给我讲述了埋藏在她心中多年的秘密……
原来在姐姐结婚以后,有一天,妹妹去看望姐姐,就在那个晚上,姐夫竟然把魔掌伸向了妹妹,为了孩子,姐姐央求妹妹保守这个秘密,从那以后,姐姐就掉进了痛苦的深渊,姐姐说她对不起妹妹,是她毁了妹妹一生的幸福,可是她爱姐夫啊!妹妹搬走之前,曾经告诉过姐姐:“我姐夫不是好人,以后你要小心啊!”姐姐她每天都忍受着那样的痛苦,自己爱的男人曾经背叛过自己,可是她没有办法,因为受害者是自己的亲妹妹,所以她特别羡慕我和老公,平平淡淡的生活,而她已经厌倦了姐夫人面兽心的勾当。
我和姐姐,两个受伤的女人,在半夜里辗转反侧,为了证明龙的清白,姐姐要我去他家,谁能想到,无星无月的夜晚,后半夜里,两个可怜的女人,带着泪水,奔跑在无人的路上,有风过来,她们不知道冷,她们不知道害怕,因为她们的心已经碎了。打开了姐姐的家门,我们看见龙颓废地躺在沙发上,他的身上穿着白色的“挎栏背心”,姐姐走到衣柜前,她猛地打开了衣柜,一件棕色的反毛甲克凌乱地丢在那里:“大夏天的,你把冬天衣服掏出来做什么?”姐姐冷冷地,她的目光直视着龙,龙脸色苍白,闪亮的镜片有明显的碰撞的裂痕,他木木地站在那里,哑口无言。
到现在我才知道,幽灵怀里抱着的就是这件棕色的甲克,龙是怕我看出他的身高啊!我真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亲眼看见姐姐的眼泪一双一对地落下来,我看见姐姐用手捂着胸口,而龙呆呆地站在那里,他不再嚣张,不再解释,一切尽在不言中……那个夜晚,我和姐姐哭得一踏糊涂,一会儿她劝我,一会儿我劝她,我才知道,姐姐是多么的坚强多么的懦弱,而她对龙的爱是多么的深啊!为了那段所谓幸福的婚姻,姐姐的心里插着一把刀子啊!那伤痕一次一次地流血,我才想起,每次全家聚会时,姐姐对妹妹的迁就,妹妹耍脾气时姐姐的尴尬……
从那以后,我害怕无星无月的夜晚,从那以后,姐姐就失去了笑声,从那以后,我家的厨房后窗户按上了铁栅栏,从那以后,龙再也不敢看我的眼睛,从那以后,我的心里也埋藏了一个秘密,从那以后……那是姐姐的痛,我的伤啊!姐姐说等孩子大了,她就去离婚,无论怎样,我们再也找不到从前的快乐了,而姐姐将永远和我一样,害怕无星无月的夜晚。老公回来以后,我告诉他:“以后别在出去干活了,无论穷过还是富过,只要我们在一起,这比什么都好……”老公为我擦去了泪水,他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可我真的不敢告诉他,只为了可怜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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