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事
人一生有趣的事总会记忆犹新的。一篇题为《理想背后》的文章,勾起了我和文章中同样内容的回忆——军训。只是自己的趣事,不由地总让我笑出声来。
那年,部队破例从地方大中专院校招收学员,直接提干。我有幸成为了其中的一名干部兵。虽然在部队搞业务,但军人的各种条令、条列及基本军事科目必须得过关,尽管以后的从军过程中在不断地学习,但入伍后的第一件事必须是军训,而且上级非常重视,并提出“高标准、严要求”的口号。我们75个学员被编为一个队,开始了紧张而艰苦的训练。
那天,我们的训练课目是:打背包及夜间紧急集合。晚饭后,大家猜测:今晚肯定要搞紧急集合。教导队也许出于此目的,晚饭后未作其它安排。于是大家都在自己的铺位上反复练习打背包。
背包的体积、形状、捆扎都有统一要求,背包打的是否结实,要经过紧急集合完毕(跑步急行军后)的检验,没有松散即为合格。集合时每人的装束也要统一。再说夜间紧急集合的号令也独特,远不如起床号、熄灯号那么响亮(军事机密不宜解释.).从发出号令到集合完毕只有几分钟,而且不准开灯,不准喧哗,以免暴露目标。
准确地说,那次的夜间紧急集合要求在三分钟内,摸黑穿衣、打背包、左肩斜挎挎包、右肩斜挎水壶、持枪,迅速到集合地点.(可不像《士兵突击》里紧急集合时那样,还可大声吵嚷:我的裤衩哪去了?)当时想:这比美国西点军校的要求差什么难?我心有余悸,恐怕赶不上趟.
大家商量好:吹熄灯号后,咱先别睡实,警觉点.碰巧那天我接受了一项不是任务的任务,队长交待的,为文化训练队一名老学员写结业文章.其实,我很为难,但又没推出去,于是趴在铺位上往出憋,训练的疲乏很快催我恹恹而睡了.
我们一班十人住一个屋,一个屋两条炕,一南一北相对着.由于是坐完火车又坐汽车,来到了位于山西的教导队,我一直在转向,坐北朝南的房子,我硬是大调了向.直到军训结束也没转过来。正副两个班长住南面小炕,其余八人在北面的大通铺上.我是副班长就睡小炕靠墙那边,正班长睡临炕沿那边。
我这一睡,全然没听到集合号令,是班长将我撞醒,我头晕脑沉,在一片漆黑中一时竟楞了神,“嘁嘁嚓嚓”的声响让我意识到是在紧急集合,便稀里湖涂跟着打起了背包,还好,不用穿衣服(因为没脱啊),扎武装带、戴帽子。再摸,“忽通”摔下了地.根本不知是从睡觉时的头位方向还是班长那头下去的,也顾不上安抚惊吓的心与落地后的胳膊疼痛,赶快穿鞋吧,但找不着了鞋,手抚炕沿转了二个炕边,好不容易将两只脚套进了空旷的胶鞋里,将打好的背包往背上一扔,一边系背包带一边要经过一块开阔地(宿舍里较宽敞的地面),去大东头的墙上摸我的挎包、水壶和枪.就在这途中,急步中将放于当地的塑料尿桶“咣当”踢到了东墙上(幸亏桶是空的),顿时引出一片窃笑声.狼狈中,是桶撞墙的响亮声音在黑暗中,引领我装备齐全,可屋里只剩了我一人,当我终于摸索着跑出去时,改写了我以前各项训练名次较前的记录,最后一名到达了集合地点.
教员在归定时间内已是口令一声接着一声。“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向右转”“跑步走”.个个口令下,都没有我弯腰将脚底的鞋后跟提起的机会,我只好拖着本来肥大不跟脚的胶鞋,吃力地跑起来.再说那水壶,平时,它是缩短背带,在拉长的跨包带的框围下挂在各自的墙位上的.(如能上传照片就好了)这到好,拿下来就套在脖子上,刚刚套进头的水壶就垂吊于脖子右下方,跑进了队伍,始终没机会将带放长。于是,跑起步来,水壶上下颠簸。像在惩罚我的落后一样,每跑一步,它便磕打我脸的下颌角一下,硌得好痛。为免除它的虐待,我只好左手提那沉重的步枪,右手将水壶压在水壶上面,再不让它乱动,右胳膊就这么架着。同时,不时地还得兼顾一下不贴身的背包。碰巧那夜秋风大作,头上的无沿帽只能死死地拉至眉间,我满身累赘、张着大嘴、喘着粗气,这时我的形象一定是十足的逃兵样。
我非常艰难地挪动着步子与大风抗衡着,自己给自己下着命令:死也要坚持下来!因为,那天我真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已经在想着后事:我亲爱的父亲还没看到我穿军装是什么样子,我就光荣了?;不是死在建功立业上,而是死在了训练场上?再说我死后,我的父亲及亲人们是何等的悲伤?——想着想着,我有些酸楚。
这时,我已落后队伍一大截了,看看后面再没有其它人了,“一不做,二不休”凡正已经落后了,索性提起鞋后跟再说。同时又放长了水壶带。嘿,别说,还真管用,没几步我便非常轻松地跟上了队伍,这时冒烟的嗓子也有了心思用口水润滑一下,坚定地做了一下吞咽的动作。哈哈,非旦没死,感觉还好了许多。不知又跑了多长的路,结束了那次夜间紧急集合的课目训练。
那次现丑,将让我贻笑终生。因为那次现丑,让我在第二次夜间紧急集合有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因为有了第二次集合的出色表现,我又得到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教训:勤能补拙。
值此当年新兵训练之纪念日,写此小文就算作纪念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