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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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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云在青天
2009/2/12 12:39:20 发表| 已被阅读过 176 次| 评论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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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情(小说连载二)
云在青天
02
丁宝珊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到县高级第一中学任教。当时,刘青筠已在一中教书,而且担任校团总支书记,高一、二班的班主任,教化学课。丁宝珊给高一、二班上数学课。两人成了教学上的搭档。
丁宝珊当时正意气风发、风华正茂,一米七的个头,不高不矮,匀称的四方脸,头发黝黑,两道浓眉下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又加上能写会唱,多才多艺,为人似春风,待人像焰火,很召女孩子青睐。
刘青筠身高刚到一米六,娇小可人,是那种乍看不惊艳,越看越耐看,细瞅有韵味的俏女子,尤其是两条又黑又长的大辫子,在身后摇来晃去,一个劲地钓人的眼珠,惹得女孩子围着她转,男学生站着远看,都悄悄地叫她大辫子刘。小刘的化学课上得特棒,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实验课有声有色,像变魔术似的,教学成绩十分突出。
一年过后,二人的接触逐渐增多,相互了解也日益加深,对对方都有了好感。
一天,公社卫生院的韩护士长来找刘老师,打听丁宝珊的情况,说要给小丁老师介绍对象,女方是院里的药剂师,人长得漂亮,爸爸是军官,家庭政治、经济条件都好,叫刘老师探探小丁的口气。这是近来第二个向刘老师打听小丁的人了,这倒引起了她的警觉,——该行动了,否则白马王子就移驾它宫了。
虽然,二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是六十年代的青年对恋爱、婚姻还是非常谨慎、腼腆,羞于出口的。不象现在的小青年那样浪漫、轻率,刚一见面,就“哇,你好漂亮漂亮哟!”,“哇,我好喜欢喜欢你哟!”见面三次就上床,十天就同居,半个月就“拜拜”。
小丁刚参加工作不久,埋头教书,表面上似乎对此考虑的不多,其实早就瞄上了刘青筠;而小刘对丁宝珊早心有其意,久有所顾,但女孩子成熟早,考虑问题自然复杂一些。她想,这事必须由男方提出来,女方才有主动权,才有回旋余地,还是先探探口气再行动,决定把小丁约出来,探听一下他的意思。
阳春三月 ,大地蔚然,麦田的麦苗儿已经拔节,一片翠绿;田垄上的小草早已露出了头,伸直了腰,盎然生机;小河的流水哗哗地流着,有一对水鸭子在河中间打闹着,泛起两圈水波相交在一起;桃花红,梨花白,簇簇拥拥;紫色的丁香花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迎面扑鼻;河边的柳树像亭亭玉立的披发女郎,柳枝儿袅袅,婀娜多姿;一对小麻雀站在柳枝上唧唧喳喳、卿卿我我,用尖尖的小嘴 啄着你我的羽毛。小丁向它们招了下手,两只麻雀你顾我盼地向远处飞去。
小刘和小丁沿着河边的小路慢慢地走着,春风拂面,静静的,谁也没说话。小丁心里揣摩着她的心思,小刘心里倒是明白,可话还真不好开口。
到底还是小刘先说了话:“丁老师,有人要给你介绍对象。”
“谁?”
“卫生院的韩护士长。”
“不认识。”
“介绍的是她院的药剂师。”
“不认识。”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不认识。”
小刘“扑哧”笑了,“你就知道不认识,我是问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要熟悉的,最好是同行,当教师的,有共同语言。”显然,小丁在向小刘示意。
“我有个堂妹是当教师的。”小刘心想,你既然暗送秋波,我也直奔主题。
“多大?”
“和我同岁。”
“多高?”
“和我一般高。”
“学的什么专业?”
“和我一样是化学专业。”
“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好的和一个人似的,形影不离。”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心知肚明,小丁笑眯眯地对小刘说:“是不是她吃饭,你张嘴;你走路,她迈腿。”说得小刘也笑了,说了声“小坏蛋”。小丁接着说,“我是愿意,就怕人家不愿意。”
“你找个人去提亲呀。”
“找谁好?”
小刘想了想,说:“乔老爷。”
乔老爷名叫乔冠中,校工会主席,五十多岁,是个笑脸热心肠,雪中送炭,成人之美的主,谁要有个大事小情请他帮忙,准能搞掂、摆平。
第二天是周日,乔老爷回了家;第三天是周一,校委会开会;第四天周二,工会办公室里满人,小丁又退了回来,急得小丁一个劲地挠头;到了周五,小丁总算找上了乔老爷,怀里揣着个欢喜团,心想和乔老爷一说,准会一口答应。可是一开口,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乔老爷面若冰霜:“这事不好办,小刘老师人俊脾气好,工作又是呱呱叫,找我介绍的不下十个人,难办,难办,难——办。”
一听此话,小丁懵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乔老爷把老花镜往下一按,从镜框和眉宇之间的空隙中,盯着小丁说:“谁叫你找我的?”
“谁、谁,我叫我找你的。” 小丁话说不成句了,还急得面红耳赤,汗珠子从额头上滚了下来。
“不说实话,对不起,另请高人吧。”
“是、是、是刘老师叫我找你的。”小丁一急,吐露了实情。
乔老爷哈哈大笑起来,摘下老花镜,递上一块毛巾,说:“擦擦汗,别急,逗你玩儿,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不过,到时候要勤俭办喜事,新事新办。”
“是、是、是。”
前两天,刘青筠找过乔老爷,说小丁可能要找他,老乔问是不是要我给他介绍对象,小刘红着脸,说了声“不知道”,就跑了。
当年国庆节结婚,婚礼是乔老爷一手操办的。新房一间是乔老爷调剂的,粉刷一新;桌子、椅子和床是公家的;迎门墙上贴着毛主席画像;桌子上摆放着两把铁皮暖壶,是学校和工会送的——这在当时可是高级礼品;床头前放着两个衣柜,是小丁爸妈给买的;床上的新被褥是小刘娘家陪送的。那年学校分配来一名刚从美专毕业的青年教师,姓区,她剪得一手好剪纸,什么双喜临门、龙凤呈祥、喜鹊登梅、麒麟送子把新房捯饬得每一面砖石、每一件家什都漾溢着喜兴。
新房门上要贴喜联,乔老爷亲自操笔,叫大家出词。
有人说,“百年恩爱双心结,千里姻缘一线牵”。
“太俗。”被乔老爷否了。
“山欢水笑丹桂飘香,又红又专两情鱼水。”
“对仗欠佳。”又被否了。
音乐教师仇川笑嘻嘻地说:“我想出了一幅,不知行不行?”
“别卖关子,说。”
“先化合再分解巧做实验,过切点作垂线直达圆心。”
“好!”小区拍着手说好。
“怎么好?”乔老爷眼盯着小区问。
“一个教化学,一个教数学,好。”
乔老爷笑着摆摆手,说:“小姑娘不懂事,靠边站。”然后对仇川说,“你小子得改名了,别叫仇川了,叫仇五吧。”
“为什么叫仇五?”小区问。
“阿拉伯数字‘5’,怎么唱?”
大伙哈哈地笑了起来,小区还愣在那里,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不行,那不行,乔老爷该你出词了。”
乔老爷略作思考,提笔写下:
——新事新办
红梅吐芳革命青年喜成连理
绿柳含笑模范教师永结同心。
古人云,异根之草枝干相连,谓之连理,喻之吉祥。喜成连理,自然元亨、利贞、美好、幸福。孔子曰,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永结同心,意志相同,锋利足以断金;言论一致,会像兰花一样,气味芬芳,自然是一对好姻缘。四十多年来,丁局夫妇在政治上互相帮助,品行上互相砥砺,工作上互相促进,学习上互相切磋,生活上互相关心,共患难,同欢乐,栉风沐雨,相濡以沫,度过了人生大半历程。如今,皆已古稀之年,情更深,意更笃,爱情之花越开越艳,器重的就是这份亲情。(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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