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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情(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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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云在青天
2009/2/13 11:24:59 发表| 已被阅读过 170 次| 评论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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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情（小说连载六）
云在青天
07
辛开元叫了一声“丁经理”，丁局看着欲言又止的小辛说：“有事？明说。”
“国良出事了。”
丁局手抖了一下，筷子“啪”的一声掉在了桌子上，“出了啥事？”
“国良开车撞死了人。就是上个月下大雨的那天，他开车去省城，回来的路上超速行驶，一个老头骑车违规抢道，路面打滑，急刹车没刹住，把人撞死了。”
“他喝酒了吗？”
“没有。”
“有驾照吗？”
“有。”
“开的单位的车？”
“不是，刘胖子的。”刘胖子叫刘立源，是丽苑置业公司的老板。
“怎么处理的？”
“鉴于双方都有责任，又有雨天路滑的客观原因，国良赔偿死者家属二十万元，不再追究其他责任。”
“保险公司不赔付？”
“驾员不是车主，保险公司不予理赔。”
“国良上哪儿弄这二十万。”
“问题就出在这儿，出事后，有人落井下石，写黑状子，告他贪污受贿，包养情妇。”
“实情怎样？”
“钱，是借的，刘胖子一口咬定有借条。包养情妇绝对子虚乌有。”
“听说国良家的房子也翻盖了。”
“刘胖子也没少帮忙。”
“这次又借钱给他，这个人情，国良如何去还？受人以惠，必受其缚。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是个人情怪圈，绕进去就怕脱不出，走官道的和吃商饭的交往，不免要牵扯到权和钱，如何才能合理、合情、又合法，不容易。”
“原来听说国良可能扶正，这次怕玄了。”
“也不一定是坏事，国良太顺，又有点恃才傲物，跌一跤也许是好事。宦场沉浮，荣辱进退就和商场盈亏，股市涨落一样，都非定数，官场的权利、商场的财富、股市的利润，总处于一种非稳定的流动状态，什么也不是永恒的。甘白俱能受，升沉总不惊，他能认识到就好了。”
“后天我要到国华那儿去。”
“去干吗？”
“国华办了一个家禽养殖场，和酒楼有业务联系，我叫她给国良捎个话。”
丁局没置可否，继续说：“阅历是财富，也是教诲，做到吾日三省不客观，能做到见贤思齐，见不贤而自省，也就很不错了。”
“不管怎样，我要说他几句。”辛开元和国良是铁哥们，谅友。
“也好，咋还有包养情妇呢？”
“那天去省城，还有一个女的，市医院的护士长，叫郭颖。”
“和国良的二姐同名？”
“音同字不同。”
“他们怎么搞到一块去的？”
08
三年前，国良提升副秘书长不久，市里召开人代会，国良领着一班人负责起草市政府工作报告，二稿过后，又多方征求意见，再三易其稿，才完成了任务。当时他就感冒不舒服，一连熬了几天几宿，重感病倒了，住进了医院。
小小的单人病房里，空气凝重，弥漫着淡淡的来苏水的异味，发高烧的国良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朦胧中彷佛听到有人喊“国英”，迷茫中又见病房门开了，国英进来了，身材高挑，长发披肩，对他说“你记住我的话了吗？”，正想回话，国英回身又走了出去，国良放声喊了一句“二姐，国——英”。
门开了，闪进一个人来，说：“秘书长，你叫我？”
国良抓住她的手，放声哭着说：“二姐，我记住了你的话，我没有忘记呀。”工作中的艰辛、惶恐、压抑、委屈千思万绪涌上心头，眼泪顺面而下，“姐，真难呀，做人真难呀。”
她轻轻地把手抽了出来，又轻轻地说：“你别激动，秘书长，这样对身体不好。”
略作清醒的国良才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二姐，而是护士长，“你——”。
她微笑着说：“我叫郭颖，郭沫若的郭，邓颖超的颖。”
国良歉意地说：“对不起，叫你见笑了，我梦见了我二姐，她叫国英，国家的国，飒爽英姿的英。”
郭颖，市医院内一病房的护士长，大龄青年女士，身材高挑，长发披肩，面目清秀楚楚动人，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忧郁，右耳垂下有一颗赤痣，极易引起人们的注意，肩胛骨微微隆起，像是一组微做起伏的凝固的水波，身体曲线舒展流畅凹凸有致，细细的腰收束而内敛，两腿修长，亭亭玉立，出于职业习惯，步履轻盈，人走过去像是吹过一阵芳香的清风。
郭颖至今单身，有人说她条件太高，高不成低不就；有人说她有过恋情不幸，心灰意冷；前几年热心的同志给她介绍过对象，总是以告吹而结束，现在没有人再和她提及此事了。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进来的是国良的爱人安晓红，见郭颖在，急忙打声招呼，说：“护士长，叫你费心了。”
郭颖说：“应该的。”接着向安晓红使了个眼神，便走了出去。安晓红会意跟了出去。
郭颖低声地说：“秘书长的病好多了，已经不很烧了，不过，他心情好像不太好，刚才拉着我的手，叫我二姐，还说姐的话他记住了。”
听了这话，安晓红注目地盯着郭颖，然后说：“你等等。”
安晓红又进了病房，从国良的外衣口袋里掏出个钱夹，出了病房，打开，递给了郭颖。郭颖接过一看，惊奇地说：“你们怎会有我的照片？”
“你仔细看看，是你的照片吗？”
“是呀，我没记得照过这么一张照片呀？”
“你右耳垂下有颗痣，你看，她没有，这是国良的二姐——国英。”
“她？”
“走了。”
“上哪儿去了？”
安晓红没有回答，又重复了一句，“走了”。
国英从晓红的悲凄的眼神上，已经知道国英去了何方，也悲凄地深深地叹了口气，呆呆地愣在那里，忧郁而深邃的眼神毫无表情，好想触动了什么心事。
安晓红轻轻地叫了声：“郭颖姐。”
陷入深思的郭颖心头一振，冷不丁地反应过来，说：“你叫我，姐？”
“啊。”
郭颖一把抱住了晓红，有些激动地说：“晓红，我是你姐，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从此，郭颖步入了国良的家庭，她和晓红成了情投意合的好朋友，无话不说的好姐妹，这意外的交往给她的生活带来了活力，她欢笑多了，也不再独来独往了，青春焕发了。国良也把她视作姐姐，十分尊敬，从她身上不时地看到二姐国英的影子。
……
丁局问：“国良和她有没有事？”
辛开元说：“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安晓红，她特厚道，特热情，特单纯，独生子女，特希望有个姐妹，两个人好得没法再好了。”小辛一连四个“特”，差点把丁局说笑了，接着又斩钉截铁地肯定了一句“她和国良没事。”
“他们一块到省城去干吗？”
“有人给郭颖介绍个对象，郭颖，其实是安晓红叫国良去给郭颖长长眼，当个参谋。谁想到出了事。郭颖后悔死了，还给国良送去了五万元钱。国良没收，硬是给退了回去。”
“像个男子汉。”
“写黑状子的人太恶毒了，就算是国良得罪于他，也不该侮辱人家一个弱女子，太可气了。”辛开元愤愤地说。
丁局没答腔，过了许久才冷冷地扔出了一句，“横眉冷眼观蟹走，看它横行到几时”，掷地有声，接着说“走。”
“还没吃面呢。”
“不吃了，饱了。”丁局说着起了身，向包厢外走去。
辛开元急忙结了帐，急匆匆跟了出来。（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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