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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情(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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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云在青天
2009/2/19 8:15:12 发表| 已被阅读过 167 次| 评论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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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情（小说连载十二）
云在青天
015
事情过去了一个月，小伟的奶奶还没回来。这些日子，方弘毅特忙，经常出发，早出晚归，见不着人。小夏——小伟妈在银行工作，时间卡得死紧，根本没时间接孩子。接送小伟的任务就光荣地落在了小伟姥姥的身上。
小伟姥姥姓杨，是一把十米算出九糠居家过日子的好手，在夏家有绝对的权威，农转非前，家在农村，老夏不在家，屋内院外，地里坡上，赡养老人，照顾孩子，活计全是她的，人精明能干，又不服输，在生产队里干活敢和男劳力相比，人送外号“杨排风”。 老夏每月往家捎三几十元钱，还不够买工分的，更不用说日常开销用于柴米油盐酱醋茶，吃药打针和检查，每到孩子交学费、书费、作业费，脱不了又是夏杨氏求亲戚拜门子，拆东借西，粜米卖鸡去筹措。包产到户以后，家里分了地，麦秋两季，老夏回家干活少，也不会干，自然听话多，慢慢也就习惯了，成了“妻管严”。
八零年农转非，八二年全家搬进了县城，住进了县委三室一厅的宿舍楼，排风大嫂心花怒放，乔迁之日设宴庆祝，酒过三巡，兴冲冲地站起来说：“我宣布一个重要的决定，咱摘了草帽子，住上了小洋楼，点上了电灯，用上了电话，，是城里人了，从今往后，爹改叫爸，娘改叫妈。”于是有了夏夫人“农转非、爹转爸、娘转妈”的逸闻趣事。
小伟奶奶回家以后，小夏打算顾个临时保姆，夏夫人是一千个不同意，一万个不答应，“顾个保姆一个月就得四五百元，还得管吃、管住，又不摸底细，你没听说保姆拿东西，拐孩子吗？咱要是出个七事八节，后悔也来不及了，不就是接接送送吗，我来。”嗬，她承包了，光顾省钱了，忘记了自己也是快七十的人了。
“叮咚”丁局家的门铃响了，刘老师急忙去开门，一看是小伟姥姥，赶忙往家里让人。夏夫人还没进屋门，就喊上了：“大娘，你好啊，我来看你来了。”好家伙，矬老婆高声，她这一嗓子直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夏夫人盘腿坐在红木沙发上，和丁老太太扯起了陈芝麻烂谷子，张家长李家短，还挺热乎，丁局夫妇坐在一旁旁听，没有搭话，其实心里都明白，就等夏夫人往正题上说了。
“他夏叔好？”
“大娘，不瞒你说，老夏这阵子胆固醇又高了，血糖也不降，吃药效果也不明显，不待愁死我。小伟奶奶回了家，我又侍候老的，又接送小的，直累得我腰酸腿疼头发胀，血压升高手冰凉，想着打水，忘了做饭，想着买米，忘了买面，都快忙糊涂了。咳，我这是哪辈子修的这个操心受累的命。”
“小伟是个好孩子，可懂事。”
“都说外甥是狗，吃了就走，我可是外甥、孙女一样看待，都是心尖子、肺叶子、眼珠子、命根子，拿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是你再疼他，还是和他那窝子亲。昨天，他妈买来了两只乌鸡，我说乌鸡治病，就炖了一只，另一只叫小伟他妈拿回去，她不要，小伟说，拿着吧，拿回去给奶奶吃，奶奶也有病。这个不说，吃着我的，喝着我的，还净找事，我问他姥姥做的饭香不香，他说香，可是不如奶奶做得香，我问他跟着姥姥睡觉好不好，他说好，可是不如跟奶奶睡觉好，你听听，这不是成心气我吗。”
其实，还有更让她生气的事情：
她问小伟：“妈妈和奶奶谁亲？”
“妈妈和奶奶都亲。”
“妈妈和姥姥谁亲？”
“妈妈亲。”
“姥姥和奶奶谁亲？”
小伟说“我不敢说，怕姥姥生气。”
“说吧，姥姥不生气。”
“奶奶亲。”
说了半天，就是姥姥不亲，白疼了，只气得夏夫人白眼珠多，黑眼珠少，差点背过气去。
丁老太太说：“小伟他奶奶回来就好了。”
“那是，可是他爷爷有病，咱也不能去叫人家。他丁叔，你说是吧？”
丁局看火候到了，于是说：“那就叫小夏和小伟去看看他爷爷。”
夏夫人一听这话一拍大腿，说：“嘿嘿嘿，这些日子我真是忙糊涂了，咋就没想到这一招，怪不得老夏叫我来找他丁叔。”她一兴奋泄露了天机，又觉得不好意思了，忙说，“你忙，忙，我走了，走了。”拔起腚来，屁颠儿屁颠儿地出了门。
三天后，小伟奶奶回来了，二楼又恢复了往日的融洽和宁静。方弘毅见了丁局，伸着大拇指说：“丁叔，姜老的辣。”丁局给了他一个“大卤面”，说：“小仔，学着吧。”
“那是。”方弘毅佩服得五体投地。（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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