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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绿桃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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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云在青天
2009/4/30 7:40:42 发表| 已被阅读过 171 次| 评论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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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凤头钗
东野镇自古以来就是南北交通要道,物资集散重地。
今天是东野大集,集上人头攒动你拥我挤。各种商摊摆满了大街两旁。货摊最大的自然是供销社的货摊,服装鞋帽、布匹线毯、五金交电、日用百货、烟酒糖茶、学习用品,一应俱全。几位售货员站在摊后,神色冷淡,摆出一幅爱买不买,不买拉倒的架势。摊位最小的就数卖老鼠药的了,卖药的老者特别热情,脸上的青筋绷得老高,扯着嗓子大声地喊着:“卖老鼠药来,卖老鼠药来,一包气死猫,两包气死狗,三包管叫老鼠绝孙断后。数量有限,卖完为止,快来买吧,来晚了就买不着了。”
桃子、五妮儿和二丫一人背着一大包草帽辫来赶集了。她们要到供销社收购站去卖了草帽辫,换了钱,再买些自己需要的东西。
收购站在供销社门市部的西面。收购草帽辫的是在北屋西边的一间屋子里,收购员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职工。桃子三人进了屋,老职工指了指桃子,说:“你先卖。”桃子递上了自己的草帽辫。老职工接过去放到磅秤上称了一下,说:“三十五斤,一级,每斤一毛六。”五妮儿的是二十四斤,二级,每斤一毛二。挨着二丫了,一称,老职工说:“十斤,等外,每斤八分。”二丫说:“他的一级,我的就等外了?”老职工指着桃子的草帽辫,说:“小同志,人家的辫子花纹大小一样,前后一样宽,颜色也好看。你看你的,花纹有大有小,前后有宽有窄,边也不整齐,和——和——狗——狗啃的——似_、似的。_”老职工一急,说话结巴起来。二丫一把从老职工的手里夺过了草帽辫,说:“不卖了。”桃子又从二丫手里夺回来,说:“大爷,她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卖,卖了。”老职工说:“你看人家多会说话,你好好学学。不看着你这位姐姐的面子,就不——收、收你的了。”
老职工给三人开了小票。三人拿着到会计室领了钱,出了收购站的大门。桃子教训二丫说:“不卖了,拿回去不也是白扔,八毛钱也是白赚的。”二丫问桃子:“姐,你咋编得那么好?”桃子说:“关键在选料,麦莛子要去掉两头,这样编出来就一样宽了,编好后再用硫磺熏一下,颜色就好看了。”二丫说:“我也知道我的不好,也不能说和——和——狗——狗啃的——似、似的,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_”二丫学得惟妙惟肖,笑得五妮儿弯了腰,说:“笑死我了。”二丫说:“你死吧,你死了,拖到坡里去喂狗。”又叫五妮儿拽着胳膊捶了一顿。
三人说笑着到了供销社货摊前,桃子用布票买了一尺五寸青咔叽布和一丈五尺漂白沿条子。五妮儿给他弟弟买了几个作文本、笔记本和五枝铅笔。二丫花了六毛钱买了二十块水果糖,分给了桃子和五妮儿每人六块,自己留了八块。
三个人吃着糖在人群里挤着,忽然见前面挑着一个布幌子,上面写着“吉祥银店老号”,桃子说:“咱到银器摊子上去看看。”三人挤到银器摊前,只见一个独轮平板车上放着一个大玻璃盒子,盒子里摆满了各种银首饰:银耳环、银镯子、银戒指、银项链、银簪子、银制的长命锁、还有银佛像。二丫和五妮儿一边看一边议论着,这个好看了,那个不怎么样了,只是桃子只是看却一言不发。银匠老板却单单对桃子说:“大妹子,你相中了那个?”桃子说:“你的货挺全,手艺还行,只是样式太一般。”
俗话说,褒贬的是买主,银匠老板盯紧了桃子,说:“你想卖式样新的?”
桃子说:“看看。”
银匠老板从车下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红布包,打开布包,是一个红纸盒,打开纸盒,里面放着三件银器:一件银凤头钗,一对银凤凰耳环。
二丫一见,“哇”了一声,说:“真漂亮呀!多少钱?”
银匠老板只是对着桃子笑,并没有回答二丫的问话。
桃子接过纸盒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三件银器的确好:先说凤头钗,做工十分精细,小小的凤头上竖着三根细细的银冠,两只凤眼是用米粒大的红宝石镶嵌的,脖颈和身上精刻着或细或粗的羽毛,栩栩如生,两个翅膀能上下扇动,尾后上翘着两根长长的银翎毛,两只腿向后延伸演变成了两只簪子。银耳环小巧玲珑,耳环上嵌一根细银链,链子下吊一个极为精美的小凤凰。只看得桃子眼睛都发亮了。
银匠老板把凤钗拿出来放到桃子的手上,说:“你再仔细看看,货色怎么样?”
桃子接过来,又细细地看了一番,说:“是不错,不过是模子货。”
“大妹子,你还真懂行。大架确实是模子货,可这细处全是手艺货,这细纹可都是一錾子一錾子剔出来的,轻了花纹不显,重了就透了,活就废了。这可是功夫,是手艺。”
“多少钱?”桃子问。
“我看你是买主,不多算你钱,三件二百元。”
桃子掂了一下手中的凤钗,说:“不过二两,太贵了。”
银匠老板笑着说:“大妹子,咱这是买首饰,不是称地瓜,可不能只看分量大小。你要真想买,我让你二十元,一百八。”
桃子又说了声“太贵了”,拉着五妮儿、二丫就走了。银匠老板见三人走去,大声地喊着:“大妹子,你真要买,一百六,我赔本卖给你。”
三个人拥拥挤挤地往村外走去。
五妮儿说:“这头钗还真好,真漂亮。”
二丫说:“也太贵了,一百六,一小驴车草帽辫还换不来呢。”
桃子什么也没说,闷着头走着,凤头钗直在眼前晃,心想“咱可买不起,算是长长见识开开眼吧。”
桃子回了家,一进门,见她爹脸憋得通红,喘不上气来,忙说:“爹,你等着,我去请医生。”一溜小跑,到了卫生所,对柳可说:“我爹犯病了,你去看看。”
柳可说:“什么情况?”
桃子说:“老毛病犯了,气管炎。”
柳可从药架上包了一包药,背起药箱,就和桃子去了湾南。
柳可给桃子爹检查了一下,是老慢支哮喘,便叫桃子爹趴了下来。针了两手的鱼际穴,肺俞穴、大椎穴和定喘穴,足足忙了半个多小时,才一一起了针。桃子爹脸色好了,喘得也差了。柳可又拿出一小包药来,给了桃子,一再嘱咐“一共六片,每次吃半片,一日三次。不憋得慌了,就不要吃了。最好和大叔去输输水,消消炎症,像这样只顾一时也不是办法。”
桃子何尝不想这样,可是钱呢?
桃子爹在屋里躺着,柳可和桃子在院子里说话,桃子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生在庄户人心里就是圣人。”柳可说:“可治病,也可误命,万万大意不得。”
这晚的日记,柳可写的是:“良医济世,庸医误人。”
一年多的行医实践,使得柳可愈加感到知识的不足,非常希望能进修进修,然而,到哪里去进修呢?柳可陷入了沉思。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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