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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是一家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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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坐着轮椅赚钱
2011/1/4 19:05:09 发表| 已被阅读过 268 次| 评论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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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刘义重嘴里的故事
刘义重停顿了一下，给关秀说了这半拉碗的故事。
几百年前，河北有一个刘家，家里有一套从祖上传下来的锔工绝艺，在当地锔工方面那是首屈一指的。
刘家的手艺传到那个时候，剩下了一对兄妹，哥哥叫刘振生，已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妹妹也是个待字闺中的大姑娘了。兄妹俩靠着这锔工手艺，生活得很好。
每天刘振生挑着个担子到外面给人锔家什，妹妹就在家守着。可有一段时间，哥哥手里的活突然稀松了不少，腰包越来越轻了。后来他才知道，最近来了个外乡人，那锔活手艺也是一流的，很多活都叫他争去了。
一个外乡人，竟然跑到这里来争饭碗来了！刘振生知道后就很气愤，决定一定要会一会那个外乡人。而更让他生气的是：妹妹刘翠云已经有了意中人，并且不是别人，正是跟他争生意的那个外乡人。
刘振生还没等去找那个外乡人的晦气，外乡人却提着东西来刘振生家了，他是来提亲的。
刘振生冷笑了两下，对外乡人说：“谁知你的手艺养得了养不了我妹妹呀。你如果真想娶我妹妹，三天后我考考你。过了关你就是我妹夫；过不了关，该哪里的，你给我滚回哪里去！”
刘振生早就想好了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既叫妹妹死了这条心，并且自己以后也少了个竞争对手了。他想，三天后那个外乡人要是知难而退还好说 ，他要是敢来，可就是自己找难堪了。
三天后，那个外乡人还真的来了，并且乡亲们也都知道了，围了一院子，大家从戏里见过比武招亲的，今天却要见见刘家“试锔嫁妹”了。
刘振生出的第一道考题，是让外乡人锔一个破碗。这在大家看来没什么难度的，身为锔匠锔不起个破碗来，还怎么出来混呀。可当外乡人坐在小凳子上把破碗固定好后，刘振生却又端来个碗，把碗放在凳子的一端。那碗里盛满了水，水在碗里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刘振生才说出了考题：要把那个破碗锔起来，却不能动着凳子上的碗，如果有一滴水流出来都算是输。这题也是有难度的。锔这个碗连打眼子带上锔子，都是要有动作的，就是你再小心屁股也会也动着凳子。凳子一晃动，怎么会动不着凳子那边的那碗水呢？
而那个外乡人却没说什么，就拿起工具锔起了碗。刘振生只用眼角扫了一下，就吓了一跳。那个外乡人的手法太巧了，屁股就像定在上面似的，一点也动不着凳子。别说是流出一滴水来了，那碗里的水纹丝不动。
第一关没难为着外乡人，刘振生觉得一阵子脸红。紧接着他又出了第二道难题：还是一个碗。
刘振生让外乡人把碗锔起来，却要在碗外不能见半点锔子。锔东西不能见锔子，这不是难为人吗？大家就为外乡人担起了心，看他怎么办。
那个外乡人还是接了活，并且满有把握地干起了活。乡亲们都看直了眼，总算看明白了，那个外乡人竟然是从里面锔的，并且也没打透眼子，一个个锔子只钉在碗里面，碗外面一点也看不见锔子。这还真叫绝活呀。
刘振生不光是看明白了，他还想明白了，瞪着眼指着妹妹说：“你……”
妹妹在一旁说：“哥，别再难为他了，我们在一起了，不都是一家人吗？”
第三道难题，刘振生拿出来的还是个碗。
这个碗却是个完整的碗，刘振生的题目却是把碗敲破。把碗敲破谁不会呀，关键是看怎么要求的。刘振生要求要把碗敲成两半，并且是从中间分开的，差一点都不行。这难度就可以想象了，谁有这个手法能把一个碗敲成一模一样的两半呀？
那个外乡人还是从容地把那个碗拿起来，端详了半天，对刘振生说：“大哥，你可要说话算话呀？”
刘振生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然说话算数了。”
外乡人就举起了锤子，只是轻轻地一敲，只听当地一下子，那个碗就成了两半，并且是从中间断开的，是一模一样的两半，丝毫都不带差的。乡亲们禁不住都为这个外乡人叫起了好。刘振生两个眼珠都要瞪出来了，拿起那两个半拉的碗来比了又比，心想，不可能呀。
外乡人放下工具就给刘振生跪下了，“大舅哥，先受小弟一拜吧！”
刘振生看着眼前这个外乡人妹夫，又看到乡亲们嘲笑的神情，此时他是又气又羞，对外乡人说：“好，我刘振生说话算数，我妹妹是你的人了。但我们刘家手艺不能败在你手里。以后我还会找你，这半拉碗就是战书。”说罢，把半拉碗揣到怀里，抬腿就走。
妹妹在门口拦住了刘振生，说：“哥哥，难道你就忍心抛弃你妹妹吗？”
刘振生正在气头上，一把甩开妹妹，说：“要想让我们兄妹再相见，除非这个碗合在一起！”说罢扭头就走了。
那个刘振生揣着半拉破碗，离开了家乡，在外面一边当“箍漏子”，一边就向各地的锔匠学习手艺。后来他就到了东北。在东北像他这样能锔东西的人还很少，他就受到了欢迎。并且他还在那里按了家。
一晃就是十几年过去了，刘振生终于想明白了，那个外乡人是怎么一锤子把碗敲成两半的，而这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更明白了，天下还是亲人团聚才是最好的呀。为了争那个手艺，他竟把兄妹之情放在一边不顾了，他就很后悔自己当初的作法。
刘振生又到了河北家乡找妹妹。可他到了那个村里就傻了眼了，村里早就变了个样，一个人他也不认识。一打听才知道，他走后的几年，正赶上大旱，村民们没法过了，都逃荒到外地了。现在的人是几年前才从外地迁过来的，根本就不知道以前村里的人，更没处打听他妹妹的事。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妹妹呀。他就只有怅然而回了。
又过了多少年，刘振生老的要入土了。而他要把那个碗合在一起的愿望却更强烈了，他在临死前就立下了个规矩，要把那半拉破碗供在神龛里，一年四时的烧香供奉，就如对他一样。直到找到另半拉碗，让这半拉碗成为一个完整的碗为止。所以他们刘家多少年来，一直供奉着那半拉碗。
但这在外人看来，他们刘家总拿着那个破碗敝帚自珍，就被人看得很怪，因此，他“破碗刘家”的名号这就这样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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