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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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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风萧萧
2011/2/17 10:12:56 发表| 已被阅读过 270 次| 评论3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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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着该写些文字来说说自己的家乡了。毕竟，十几年来，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审视过她。
十八岁了，再往后的岁月，或许就离开她，离开一切关于故乡的幼稚的记忆，而牵挂，也将时常涌上心头。却不知，挂念的，是那排土抷做的房子，还是，屋子里同样牵挂远方的老人。
故乡是一个落后的村庄，因为落后，所以没有丢失人性最质朴的东西，因为落后，所以透明纯洁。
（一）
村庄周围铺了路，年轻人为了与外界沟通，都把家安在村庄周边，空着这样一个偌大的村庄。
村子里面是纵横交错的土路，房子的排列似乎也没有规则，只是，都是些老房子。土做的房子，总经不起岁月的消逝，许多只剩下半堵颓圮的墙。村子深处的老屋子，静静的看着年轻人奔波的身影，安详的守候着尘封已久的记忆和承诺，就像屋子里的老人。
姥姥就住在那些房子中间。
记忆中，姥姥的屋子很黑，有一盏昏暗的灯，照着姥姥佝偻的背。一个很大很大的方桌正对着门，两侧端正着两把交椅。姥姥总说，这椅子小孩子不能坐，是留给长辈的。可每每坐在上面的，都是些孩子。
这儿有许多老人他们时常搬着板凳，坐在门口聊天，或者干脆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聊着聊着，就能听见有人叹气，或者看到有人抹眼泪。我总是不明白，岁月除了在他们脸上刻下细纹，究竟还留给了他们什么。
聊天的人越来越少，有的人被孩子接到城里“享清福”，有的人则变成一张黑白照片，永远的挂在了老屋的墙上。而每少一个人，对于仍然坚守的人来说，都是一次打击——有一天，也会轮到自己吧。
空的老屋越来越多，塌的老屋也越来越多，直到姥姥的照片挂在墙上，老屋的门被生锈的大锁紧紧锁住，我终于明白，自己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在老屋之间嬉戏打闹，而老屋的门口，也少了一个唠叨所琐事的身影。
守候的人走了，只是老屋还在……
（二）
我的家在村庄外围，这儿没有村里的老屋子。各家都争着炫耀自家的财富，虽都是平房却个个力争装修的同城市里的楼房一样漂亮。
这儿的房子排列的很整齐，形成了一条条错落有致的胡同。
我喜欢胡同。夏天的胡同口和这个季节一般热闹。
当知了吹起无聊的口哨，奶奶的葡萄藤上挂满葡萄时，夏季固有的燥热就把人们聚集到胡同口了。
记得那时下午吃饭很早，太阳刚要落山时就开始吃饭，闷热使各家各户把吃饭地点都改在了院子里，而我则和爷爷奶奶在葡萄藤下，还真是令人怀念。
等天渐渐变黑，大人，小孩儿，一股脑儿全涌上胡同口。奶奶的蒲扇总是不离手的，扑扇扑扇，既乘凉又驱赶蚊虫。孩子们一同追逐打闹，不顾身后大人追着喊“别摔着”。后来大人们干脆不再理会孩子，扎堆儿唠起家常。谁家的婆媳吵架了，谁家的孩子有出息了……而那些名字对我来说总是陌生的。男人们一时兴起，搬出小桌子玩起了牌（胡同口的人家会打开灯来照明），昏暗中看到他们嘴上叼着烟，闪着火光，像天上闪耀的星星。
渐渐的，孩子们都跑累了，闹倦了，躺在大人的蒲扇下睡去。女人们打着呵欠，催促男人回家。一时间，人都散去了，灯也熄了，这时候夜才算真的来了。
故乡的夜很黑，但是月亮很亮，在胡同间行走，我也不会害怕，月亮总是照亮我的路。当整个村庄都静下来，各家窗户里都透出的晦暗的光都熄了，胡同口的打闹只得转移到梦中了……
（三）
奶奶的葡萄藤，于我，总有特殊的情结。
小时候总喜欢在葡萄藤下玩耍，和奶奶一起在树下唠嗑，透过葡萄叶看天上的繁星。奶奶说，七夕节的时候，坐在葡萄藤下，就能听见牛郎和织女的悄悄话。
奶奶总是给我讲牛郎织女的故事，一遍又一遍。说来也怪，我对于这经典，也乐于一遍遍品味。只是每到七夕节，我总是忘记去偷听。或许今后都没有机会了，关于葡萄藤的传说，就永远保留那种虚幻的美妙吧。
葡萄总在不知不觉间就熟了。爷爷乐呵呵的剪下一串串晶莹的葡萄，分成几份，让我送给左邻右舍。邻居们看着葡萄总是甜甜的笑着“今年长的还真好呢！”这时候，我总是觉得葡萄的甜似乎有些独特。
现在的我终于明白，葡萄的乐趣不在于吃，而是等待成熟的煎熬，以及成熟后的喜悦。
就在去年，葡萄树死了。奶奶没有挖出它的根，那干枯的茎杆一直就这么立着，立着，撑起我心中对葡萄那份特殊的情感……
（四）
随便在村里走走，就会发现，家家都养狗。
在村里，狗是很受欢迎的，或许因为狗天生的忠诚。
每只狗都有自己的“地盘”，每当有陌生人进入它管辖的范围内，他会立刻提高警惕，瞪大眼睛，竖着耳朵叫。那陌生人靠的越近，这叫声就越撕心裂肺。总之，容不得出一点乱子。
奶奶家有一只小白狗，起名欢欢，从小跟在奶奶身后，已经第四个年头。我见过欢欢哭。那次它和同伴出去玩，亲眼看见同伴从高处摔下来，回来后，几天闷闷不乐，连饭也不吃，只是趴在窝里，我看见它的眼里噙着泪……
主人们对狗都很好，有时狗犯了错，主人也会打骂，他们会像孩子一样乖乖回窝。前几年，我家的狗死了，我看见妈哭了，默默把狗埋在房子旁边的草莓地里，那一年，草莓长的很好，妈说，这是狗的功劳……
无论待人，还是动物，都会付出真心，这就是我故乡的亲人们。
关于故乡的人和事，实在有太多的感动与幸福，而我笨拙的笔头永远也记不完那些美丽，只摄取这些点滴来提醒自己，别忘记那些守候的老房子，那些快乐的胡同，那些甜美的葡萄，那些忠诚的狗……有一天离开故乡后，也别忘记那个因落后而朴素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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