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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驴和他的憨瓜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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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牧羊大叔
2011/3/14 10:49:59 发表| 已被阅读过 338 次| 评论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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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廷华）
（一）
憨瓜本有个响亮的大名，叫周得福。那还是他爹周邪驴请周家塆的教书先生给取得。可这周得福却没得福，刚满一岁，他的奶奶就死了。占卦先生说是孙子的命硬，克死了奶奶。得福四岁那年，他娘得了一种“馋”病，要醋、要山楂、要石榴。可这麦黄季节上哪儿去弄这玩意儿啊，气得周邪驴狠狠踢了得福娘两个腚瓜。
那天，快晌午的时候，小胡同里来了小贩，“买甜杏来——买甜杏来——”那个声音喊得得福娘站不住、坐不住的。她出来了三趟，终于看到胡同里没有人影了，便急急忙忙端着一瓢地瓜干子要换杏吃。可万没想到，正好叫扛锄回家的周邪驴看了个正着。他扔掉锄头，上前抓着老婆的头发，“咣咣”就是两巴掌，骂道：“我操你个姥姥，家里都快断顿了，咋还管不住你的馋嘴呢？……”顿时，得福娘嘴里就流出了鲜血。得福还是个娃娃，不知道好歹，还是喊着要吃杏。周邪驴正在气头上，照着得福就是一个耳光，得福重重地摔在地下，左耳朵流出了血，昏死过去。周邪驴一看事儿不好，急急忙忙抱着得福去找医生。这周家塆离卫生院十多里山路。周邪驴背着得福看病回来，已是快傍晚的时候了。周邪驴回到家里不见老婆做饭，便四处寻找，找了半夜也没有人影。第二天，祖家近支的周二奶奶知道了事情原委，狠狠地臭骂周邪驴：“你真是个邪驴啊，是阎王爷打了个盹，你偷了张人皮来的，你是个畜生啊，你家里的又怀上了孩子你都不知道，哪个女人不从这个门里头过啊？哪个女人没馋过啊？你们男人就知道图那一阵阵欢乐，可不知道女人要遭多少罪啊……”
这周二奶奶是周老二的老婆，岁数并不大，只有三十多岁，可她“萝卜不大——在背（辈）上”。老周家的媳妇、娘们、只要有啥委屈事儿，都爱找她说说。别看平时周家大老爷们挺着腰杆人模狗样的，只要办岔了事儿，叫周二奶奶逮住就是一顿臭骂。因而，周家的晚辈男人看见她都怵脑瓜。
周邪驴畏缩在门口的石头上，双手抱着脑瓜一声不吭，任凭周二奶奶数落。
周二奶奶骂够了，骂足了，又去得福娘的娘家寻人，可娘家人说，她根本就没回去过。当时，周邪驴以为是老婆的娘家把人给藏了，过几天消消气就会回来的。周邪驴还守着众人跺脚发狠，一定要把这个臭婆娘好好收拾一番。可从那儿，周邪驴的老婆就杳无音讯了。
也是因为周邪驴那一巴掌太狠，打的得福落下了病根，说话有点结巴，左耳朵也听不清楚。周邪驴没了老婆，嘴上还不能说，可孩子能不盼娘么？得福就歪着脑瓜、闭着眼睛，坐在门口那块石头上等他娘归来。一天、两天，他天天在等啊等，老是在那里发呆。有人问他在干什么，他就说“等俺娘”。别的小孩都成群搭帮去玩耍，得福就坐在那块石头上一动不动，不是双手托着腮，就是歪着脑瓜。人不问话，他从不说话。因而，人们开始叫他“憨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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