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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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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licui
2011/4/26 19:11:50 发表| 已被阅读过 272 次| 评论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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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弟走了，悄无声息的走了，没来得及留下一言半句，在清明节这个有点哀伤的日子里。我很怀疑，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一个大小伙子，瞬间生命便悄悄溜走。我突然间想为他写一篇祭文。或许多半为了我心爱的小姑姑。
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想象不出小姑姑该是如何的伤心。唯一的儿子就这样刹那间消失。对她而言，儿子就是她的生命，她的一生就是在为儿子奋斗，因为在农村里，养儿防老的希望随着儿子的诞生和消失而起落。小姑姑比我们（我和姐姐）大不了几岁，智力平平，但很是知道照顾人，幼时常在一起玩。她长过小儿麻痹（虽然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但奔跑起来的速度惊人。爸常说：“你小姑姑要是生在城里，有人好好培养，没准是个奇迹呢。”这奇迹有多大，爸没说，但眼神里却流露出一种失落。常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的情景：姐姐她们大一点的在前面疯跑，后面我们小的跟不上，边追边哭，小姑姑跟在我们身边慢慢地边劝边跑。渐渐长大了，小姑姑学习一般般吧，又是个姑娘，便辍学了，随后又找了人家，再玩时就有些许羞涩。记得第一次过年去走未来的婆家，小姑姑有点儿害羞，奶奶便让我们陪去，我们五六个侄子辈的便争相要去，一半为了讨点好吃的东西，一半为了小姑姑不受委屈，结果都去助威呐喊了，最后搞得人仰马翻，灰溜溜地回来了。原来，我们家几个孩子调皮归调皮，但还是懂规矩的，上了别人家也知道要遵规守矩。谁知小姑姑婆家属于那种极其讲究门规的人家，去了要磕头，于是乎，我们一个个都安安静静的任人摆布。下次再去的时候，便没人再主动要求了，奶奶便只好改为委派制了，被抓住的人只好自认倒霉，小姑姑因此也感到挺不好意思，觉得让我们为难了，我们也为她以后的日子担心。直到小姑姑结婚，我们才算是出了一口气。爸爸、叔叔、大姑姑家的儿子，几个全是1.8m以上的大个子，一起出动，镇住了婆家的威风。那时我们才算是不为小姑姑担心了，心里全琢磨，敢欺负我们小姑姑，试试看。
时光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小姑姑有了儿子，有了女儿，在别人眼里也算是儿女双全了，我们在外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很少再去小姑姑家，也没人再去关心小姑姑的事情了。于是乎，我不知道她儿子的姓氏和大名，只记得叫他鹏鹏，是小姑姑两口子的命根子，自幼憨厚老实，和小姑姑一样，总是吃亏。虽然没少受宠，却没有同龄孩子的娇惯。在我们的家里，几乎没有如此的孩子，我们也总是用自己的感觉与眼光同情小姑姑，生了一个如此憨痴的娇儿，却也当个宝一样。直到为人父母，才理解了小姑姑的一片心，“孩子是自己的好”，在小姑姑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
小姑姑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在儿子身上，而女儿则因为特别机灵反倒有所忽略，因此，也没能抓住机会好好上学，早早的弃学了。原来我们也不了解，现在想一想，天下的父母或许多数会做出如此选择，包括我自己在内，或许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而现在，随着儿子的消失，我不知道小姑姑会有怎样的反应，我也无法想象。姐姐打电话的时候，我只有吃惊，受到了不小的震动。姐姐说，看好孩子，别对孩子要求太高了，只要他能一辈子平平安安度过，就是做父母的最大的幸福。听得出她的震撼不亚于我。放下电话，才想起来，我不清楚鹏鹏有多少岁了，学名叫什么，啥时候结的婚，媳妇是干什么的，孩子多大了，甚至想了半天才搞清他是堂弟而不是表弟。这么多年来，我在异地他乡独自闯荡，对老家的事几乎是闻所未闻，每次探亲，也就几天的时间，家里的人还没亲热够就要走，小姑姑家也几乎没去过，对小姑姑的感情也一日淡似一日，对她的子女及家庭更是无暇顾及，想来实在是惭愧，也就更增加了对小姑姑以后的担忧：好比一个拼命扛着大山的人，突然间卸掉了担子，一种无法适从的打击会击倒他。于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让我立刻想回家，想去安慰安慰小姑姑，虽然我知道，也许我的所有的做法都于事无补。
鹏，堂弟，我和你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我们彼此甚至没有过任何的交流，但一定的血缘关系把你我连在了一起，我想为你写篇祭文，却更多的写的却是不论你是痴是傻、是机灵还是愚钝、是贫穷还是富贵都同样疼你爱你的你的母亲。因为了她的爱，也就有了我对你的爱，虽然陌生，但同样充满了浓浓的亲情。鹏鹏，我打电话问了问家里和小姑姑的情况，你的小女儿非常聪明，虽然才一两岁，却机灵过常人，你也就安心吧。小姑姑虽然受了太大的打击，相信她也会挺过去的。你，一路走好。希望你还记得我这个陌生的堂姐，我们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至亲，你的母亲是我永远的小姑姑，你放心吧。
因了工作和时间关系，此文断断续续写了近一个月时间，完稿的日期清明节过了将近有一个月，好多原来想要表达的话语和原有的心情也消失了大半。这样想来，人原来是一种容易忘记的生物。或许是多年来冷漠的心已经蚕食了我的感情，让我无法正常表达自己的内心。生活和时间有时真是一种可怕的事件。2009.3
后续：写完上文，一直放在自己的书橱里。再看见它时，已经是两年后的清明，适逢看到了姐姐空间里的“纪念亲人”，又引起了我内心的伤感，于是我整理了一遍，想以此来表达自己对亲人的思念。谁知不知觉清明又过去了近一个月，梦中竟常出现小姑姑，好像总有一种感情推动着我去做一件事，我知道，我不能再找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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