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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破事 麻花辫儿01
文 / 了断 2011/9/2 22:39:24 发表| 已被阅读过 218 次| 评论0
麻花辫儿 
     夜班回来草草的吃了点东西,刚要睡觉就被院里一阵嘈杂声搅得睡意全消。索性开门一看,呵好家伙!密密麻麻的三十几口人挤满了整个小院。肯定是老宋的增援部队,五花八门各色人等,叽叽喳喳的拥挤不堪。老宋满脸笑语招呼个不停,让众人进了事先打扫好的东边的屋子里。陆续走进时,一个身着红装的女子立在原地没有动。一根粗粗的麻花辫儿轻轻的垂在背后,微微的发梢摇曳着淳朴,黄色的丝巾缠绕着漂浮着,宛如蝴蝶飞舞。幸亏院子不大,我能清晰的看到她那如花似月的脸庞。谈不上漂亮,但额头的刘海挡不住那双清脆含水的明眸。妩媚至极让我心内波澜起伏。 
    奇了怪了,一弱女子何来此地?也能下矿干活?心里狐疑不定,用迷离的目光追随着她的举动。老宋见我呆立在门口,就喊我过去。说道,健啊快到张老板那里说人都来了,顺便帮我侄女儿的行李捎过去。噢,好来,我急忙应声。抓起那女子的被褥就走,我用力的时候分明感到她的手并没有撒开。就连忙松手,就势拿起她的几个包裹,她不再拦阻,扭头走出院落。她诺诺的跟在我身后,我也没有说话,径直进了张老板的院落。 
     此时正是张老板春风得意之际,矿上的料石出手快供不应求。又加上老宋给她招兵买马,恰是如虎添翼,如日中天啦。由于人多了在饭店吃饭不好管理,当天下午就在我们住的小院里西边房间安置锅碗瓢盆,做了食堂。想必那女子就是来为我们做饭的。 
     临时几天按老宋的嘱咐我还得在夜班里干一段时间。因为才来的这些人干过矿山的寥寥无几,都是些闻听工资不菲慕名而来的粗壮蛮勇。等他们在开出几个工作面,才让我过去为他建功立业。老宋这一算盘可是煞费苦心啊。 
       每逢爆破顺利,我们在凌晨3,4 点便可以回到住处。李海星几个简单的洗簌一下就匆匆睡去,彼此的鼾声相互挑逗着,各不相让。我特喜欢此时的夜空,聊聊的几束星辰,几抹残灯。西边就是诱人的都市,晕染的霓虹占据了大半夜空。那么的纯净寂静,没有一丝尘屑。隐约中听到莫名的机器嗡鸣。我会把单放机的耳塞放进耳朵,重复的聆听郑智化姜育恒的歌。倦了就闭上眼睛,狠狠地吸上一口烟,让快乐忧伤在肺里纠缠冲撞。 
      晓色渐渐破开,街道上凌乱的脚步纷杳断续。我能辨出有人挑着扁担吱吱呀呀的过来,那就是麻花辫儿。当下天气炎热,食堂的菜放不上几天就坏掉。她只好早早的去菜市场买新鲜的。张老板为她准备了脚蹬三轮车,可惜山里人挑担子习惯了,她一直到是这样来回穿梭,好在菜市场并不远。 
      听到近至门口,我就会起身开门帮她。可她从来不肯,闪烁着明澈的双眸,倾洒一泓秋水,让我尴尬的不知所措。我随即转过身痴痴地望着,她一只手搭在扁担上,一只手随着吱吱呀呀的韵律有节奏的甩动着。身后的麻花辫轻微的晃动着,黄色丝巾扎成的蝴蝶翩然舞动。我便在想入非非的憧憬中回到马扎上。坐在门口半闭着眼睛,看着她忙碌。 
     早饭有些人喜欢吃面条,有些人喜欢馒头喝粥。30几口人的饭可够她一人忙活的。她从来没有厌倦的丝毫意思。一个人静静的摘菜洗菜,生火点灶,洗盆刷碗。我可笑她点煤气灶的样子,那时用的不是电子打火的那种。她用火柴在灶口晃动,嘭的一声窜出火苗,她就慌忙用双手捂住脸庞。身后的麻花辫猛然的飘摇,那只蝴蝶仿佛就要振翅飞走。很长时间难得听到她讲话,除非偶尔村里的熟人在打饭的时候喊她金玲,她会懦懦的应一声嗯,声音小的只有我能感觉到。她有一个习惯的动作,当分完一勺菜就会在锅沿上轻轻的敲一下。轮到我的时候,我会故意等到她刚要敲第二下,突然的把碗伸过去,惊得她猛然抬头,白净的脸颊羞得绯红。 
      忙完了,她就安静的坐在窗前的石榴树下,沉思那些谁也不知晓的莫名。 
      中午时,她会轻轻的叩响我们睡觉的门,示意我们吃饭,轻轻的只是两下。我会迅速的起来胡乱的洗把脸,打开单放机放在窗台,留意她把目光洒向这时,就把音量调高一些。当郑智化的麻花辫响起时,我能清晰的看到她双眸盈盈的闪动着奇异的光辉。我看到李海星等人并没有起床的意思,就径直走到她的身旁。趁她不注意把一只耳塞放在她的耳朵里,第一次的时候她会吓得扔了躲到屋子里再也不出来。后来就会从容的接受,只是头一直不肯抬起来。 
     我退回到房间,得意的看着她安静的样子。有时感到她像红灯记里的铁梅,像电影里的小花,像只沉默的羔羊,孤独的蜷缩在茫然空旷的大草原上。有时我会卑劣的感到她从来不会讲话,原本就是个哑巴。 
     在干活的时候我问起李海星金玲的事,海星神秘地说,咋了,兄弟动心了?给你讲讲她的故事,但必须答应我不许乱讲啊。我说可以,尽管放心。 
     原来金玲是爱讲话的,学习也是年年数一数二的。可是到了高中在县城住校,被一王八蛋老师打了他的坏主意,临近高考时宽松的衣服已经遮不住那混蛋的罪恶证据。金玲的父亲一怒之下找到学校,吓得那人早跑的无影无踪。最后在学校个别人的卑劣唆使下,为了金玲的名声忍气吞声接受了肮脏的私了。从此金玲辍学回家,许多年惧于农村人不明是非的恶语,很少出门,即便出门也很少讲话。直到现在还是这样。 
      李海星笑着说,其实啊金玲是个好人只是世俗害苦了她,倘若你能接受我可以为你穿针引线。呵呵,我只淡淡一笑,我明白自己的感觉,多半是出于同情,爱的成分很渺茫。我为她的过去感到伤感,不敢耻笑她,反而有种别样的情愫驱使着我靠近她。当然一切一切做的都很小心,不敢露出半点伤害她的端倪。 在井下干活时经常把衣服磨坏,正值夏天稍有开缝就会春光乍泄。要是上衣还好点,可裤子有时整个裤腿裂到根部,走起路来就像穿了旗袍。引得路人耻笑,加上浑身脏兮兮的,都还以为神经,或者乞丐一样的。没办法只好穿上地面好衣服,可日子一长轮换不过来。就到张老板那里借点钱出去买一套,到老板院里一看没人不在家,金玲的房间倒是开着。我便径直过去了,门口喊了一声。微弱的一句回音,看到她我惊呆了,一头乌黑的长发瀑布般的轻柔的倾洒在肩上,弥漫着香气,简直要把我醉倒。她正伏在靠窗的桌子上写什么东西,见我进来就站起来,嫣然一笑。耳鬓的细发曲卷几缕多情,浅浅的酒窝喷发出诱人妩媚。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短袖,起伏的胸脯均匀颤动。那个时候我才知晓了什么是出水芙蓉!从来没发现她会如此的美丽,我跳动的心就像她点燃煤气灶窜出火苗的刹那,嘭嘭的难以平静。清沾着秋水的睫毛在青丝的刘海下弯弯的开放,直到她羞红的双颊逼迫我不敢直视。 
    我说你在干嘛啊,是不是写日记啊?依旧莺声燕语,没啊,我在做买菜的流水。我近了一步细瞧,红色的笔记本厚厚的密密麻麻的铺满了娟秀的字体。我接着说,骗人啊,记账用这么好的本子,能看看吗?我知道她会阻拦或者慌不迭的收起来。可是出乎意料,当我假意伸手去拿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我可真看了啊,我在此极尽挑逗的口吻说道。这次我真的抓起来明目张胆的扫了几眼。写的是张爱玲《十八春》的随感,笔法细腻句句生情。呵呵,你喜欢张爱玲?我也喜欢看,更喜欢里面的嫚贞。谁的书啊,你带来的?她连忙说,不不,是张老板女儿的。我只随便看看。第一次听她讲了这么长的一句话。闪闪的明眸露出真诚怯怯的神色。 
      我的执着善良终于打开她多少年来不曾流露于外人的嘴巴,虽然只是几句问答式的对话。我感到她并没有排斥我,是一种微妙的信任! 
     我跟她讲出我来的目的,她说到,老板出去了可能下午才回来。不如你哪来我帮你缝补一下!天啊。正中我下怀,我何尝不是这个意思啊!要不我这就去拿来? 
    不,不了。等会我去做饭我捎过来就行。她坐在床沿上把头低下怯生生的回应着。此时的我心花怒放旋风般的走出房间,在老板院子里月季花的丛朵里掐下一只,酷似玫瑰花的神秘色彩。把它放在了那双洁白剔透的玉手里,并且用力攥了一下。可能是茎枝上的刺吧,她的手抖了一下,但是没有立即松开。我真想俯下身子去干下一步的大胆直白的动作,内心片刻的狂澜制止了我的妄为。我飞奔着跑出院子。在东面老两口住的房舍门口,扯了一朵更艳丽的月季花,把花瓣捻下来,分撒在空中。就连门口狂啸的小花狗都没理会,我可能比那厮还疯是吧! 
        在以后的劳作中,有时衣服只是个小洞,一点点开口。我都会狠狠地撕扯的狼狈不堪,那样我可以名正言顺的跑到金玲那里。再怎么伪装,还是让大伙儿瞧出了端倪。当我干活分神时,他们都嘻嘻哈哈的开我的玩笑,相反我倒高兴的忘乎所以。每次想到那条麻花辫,那只蝴蝶,我就像炮声过后烟雾随着空洞里潮湿,在灵魂的深处穿梭,久久不肯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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