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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水流年之众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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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阿青
2012/10/11 21:02:27 发表| 已被阅读过 374 次| 评论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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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子
小聚当然是在男人家里，男人提议的嘛。灯光依旧昏暗。气氛却有些沉闷。
“有啥心事吗，男人？”我最先察觉出来。
“对，有啥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大家高兴下。”老贱没心没肺的说，“是不是又失恋了？”
男人今年二十有八。外表粗犷，却心思细腻，多愁善感，尤其对待感情问题。记得我们刚认识不久，有次看他闷闷不乐，几经追问。男人便敞开心扉向我倾诉，他失恋了。
“这话要从头说起，半年前我路过那家花店……”
“额，你是说半年了你只是远远的看，没跟人家说句话？”我翻了翻白眼。
“我有去买花啊，我妈过生日，我就去买了束康乃馨。还有你那次割包皮，花篮也是那订的……”
“他就是个爷们的身子，长了颗娘们的心，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靠。”后来老贱告诉我，“习惯就好了。”但这次我觉得不一样呢。
“兄弟们……”男人放下筷子，两手摊开，头轻轻歪向右边。我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最后的晚餐？
大家都放下筷子，除了老贱，他就是个饿死鬼投胎，老是吃不饱，还老是那么瘦。
“普子，你是了解我的……”完了，我暗叫不好，男人这是又要短话长说。我撇了一眼普子，普子坐在桌角，红红胖胖的腮蛋，一脸无辜，很专注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圣经中那个犹大的模样。
普子是我们中最小的，跟男人认识却是最早的。普子本姓何，单字名贵，挺俗的个名。听男人说，他老爸一口气生了7个女儿，快50了，东躲西藏的才得来了这么一宝贝疙瘩，娇的不得了，取个小名叫柜儿——不是在柜子里出生的——就是取个贱点名字好养活。过去农村里这样的事多去了：蛋子、狗子、猫子的一大堆。后来上学了就叫何柜，老师是他本家一叔，说柜不好，改成贵吧，同音不同字，立意却有天壤之别，荣华富贵，好啊，就这么改了。
叫普子又是后来的事了。男人介绍给我们认识的时候说：“何贵，我小兄弟，人实在。”顿了顿，又说：“就是爱睡觉，不大靠谱，大家多照顾点。”后来我们逐渐理解了‘不大靠谱’的意思。比较经典的一次是普子学徒满了，第一次拿工资，请哥几个吃饭。提前三天就订好了，到了那天上午男人还给他打个电话：
“小贵，是下午5点不，可别忘了。”
“虎哥，瞧您说的，我为这事请一下午假呢。3点，我都订好闹铃了，我去订地方，5点你们下班过来。”普子信誓旦旦。
“恩，那就好，别睡过头了。”男人知道普子有睡午觉的习惯。
结果是那天六点半了，男人带领我们一起去给普子砸门。
“不打电话了，直接去揪他。”男人如是说，看样子很恼火。
普子穿个小裤头就出来了，一脸吃惊：“哥，这么早就来了，没上班啊？”
咱在一边臊个大红脸，那时跟普子还不大熟，咋就那么馋这一顿饭呢，幸亏不是我一个。
“早你个头啊。”男人上去给普子一爆栗，“都六点半了，你定的啥破闹铃？”
“啥，六点半了？”普子一脸惊愕，“我早醒了，就等着铃响呢”
“你不靠谱，连带你用的东西都不靠谱了。”男人一把夺过普子那块来电后巨响的山寨板砖，“咦，还真是三点呢。”
“人性化智能手机，知道你睡得香，舍不得叫醒你，靠。”老贱在一旁幽怨的说，他早就饿坏了。
“不怪我吧？”普子满脸委屈。
“我看看来”，我从男人手里接过手机，“离响铃还有8小时12分24秒……你手机是24时制的吧？”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从此何贵消失了，普子诞生了。大家见到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普子，你能不能靠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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