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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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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心苑
2004/12/25 23:03:42 发表| 已被阅读过 366 次| 评论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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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在久未有人居住的院子里，是那种很多人叫不上名字却能把芬芳散播的很远的花。瓣大、茎粗，得日月精华，天地灵气，自己守着自己，伸展在风雨晨昏里。
花第一次见人从旁过，是一月黑风寂夜晚。其时，散播了一天芬芳的它刚收拾起被露珠打湿的心情，准备关门闭户地作自己夜复一夜的梦，一记重物落地声后，它重又睁开了长睫毛的眼睛，虽夜里，它还是一眼看出声音起出的墙角立个男人。作为一朵涉世未深的花，它当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之后，它就看到那人摸索着朝屋子走去，它在那人朝屋子走去的过程中脑里一片空白。再后来，也就是一阵刺耳的玻璃碎落声后，它就看到眼前一片光明了。虽惊甫未定，它还是高兴的不得了，因为，这它慢漫长夜里的第一轮“太阳”。而且，这它第一次这么近地感受人类的活动。作为一朵花，它知道不能感受这一切是一种怎样的悲哀。因而，屋里灯息很久了，它还激动不已地颤栗着。
花看清那人的眉眼山水是隔天午后，花记得那时它正和一只蜜蜂窃窃私语。蜜蜂飞离后，花就看到朝这边过来的那人，这时间，那人也惊喜地发现了花。那人急步来花跟前，蹲下来，像打量婴儿般细细地打量花。那人在打量花的过程中甚至摘下来一片花瓣嗅了嗅。花当然想不到那人会有这么无礼的举动，虽然它在那人摘取它花瓣的一瞬，体验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泛着丝丝甜蜜的感觉。它还是首先想到怎样给那人一个教训，以使他记住践踏一朵花可能产生的后果。许是天性使然，花最终还是原谅了那人的鲁莽。花想，这人的采摘也是出自一番好意，再说，自开自落，总没被人珍视的好。
接下来的日子，花和那人有了睦邻友好般的和平共处。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是花目睹了那人昼伏夜出的种种行径后，对那人的品行开始怀着深刻的怀疑。虽说那人曾给它浇水、施肥、松土，甚至还清除了它周围的杂草，然而，这徒增它的烦恼。花想，它和他的交流可能根本困难。可花自问真的很想帮助他，它相信他生命中的劣性并非与生俱来，花为自己不能超越自己而自责。
再说离开花的日子，不觉间那人竟在心里多了份惦念，原以为经历太多早已铁石心肠，可他无法否认，这朵花带给他的那份心灵的震撼。因它从不嫌弃它，而且，无论他怎样对它发脾气，它都始终微笑着送他一缕一缕的芬芳。
当然，有时他也自嘲，不就朵寂寞开无主的小花，那缕手能盈握的芬芳能卖的几分钱，换的多少可乐面包?某些时候，出于某种不干净心理，他甚至想拔除了这朵花。他知道自己的良心将因此受到谴责，他极力地把握着自己。
对于那人的变化，花并非没有感觉。可它对人对事有自己的原则，他天生地知道捍卫自己，倘那人无视美好、善良，它当然坚决予以回击。对强盗宽容就是犯罪，这道理，它懂。
花想不到会告别心爱的天空，成为某客厅寄人篱下的一景。那是个风和日丽的上午，花被人轻手轻脚地移到盆里，又轻拿轻放地搬到了车上。花在告别自己的院落时想象着那人回来的样了，花这时忽然有些依依不舍，它想它会怀念那人的。
花再见那人是半年后，花记得那是个春天的黄昏，它刚欲向晚倾诉含苞欲放的心事，就见一阵敲门声里主人迎进个曾相识的男人。俩人交谈时，花认出似曾相识的男人是去年曾给它浇水、施肥、松土、甚至清除它身旁杂草的人。那一刻，花因感念那人曾给与的关怀内心闪过激动的涟漪。可是，花想不到那晚的经历竟最终氤氲成它心中的一个痛。因为，一个晚上，它向那人吹送了那么多的芬芳，竟未唤起它沉睡在那人记忆里的一个影子。想不到它这么快就把我忘记。目送那人出门时，花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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