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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颗星星消失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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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妙悟
2005/1/26 8:08:03 发表| 已被阅读过 795 次| 评论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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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从八点开始，一直进行到下午五点半。等在手术室门外的亲人们焦急地向室内张望着，谁也不肯离开。五点半整，山灵大哥终于被护士推了出来。躺在手推床上的山灵大哥还没有从麻醉中清醒过来，脸上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左腿也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医生匆匆说了一声：“手术很顺利。”便疲惫地下了楼。就这样，山灵大哥作为重症病人被推进了复苏室，由专职护士护理，等第二天完全苏醒后再接回病房。
第二天早上，小赵和山灵大哥的亲人们早早地就等在了复苏室门口。“11床的家属请进来一下。”护士一声令下，山灵大嫂几乎是扑到床前的，小赵紧跟着走了进去。只见山灵大哥的脸已完全变了型，病痛的折磨使他无暇顾及周围的亲人，眼睛只是呆呆地望着人们，任人摆布。众人七手八脚合力将插着各种管子的山灵大哥接回了病房。小赵明白，接下来的四天是最难熬的。山灵大哥做了腓骨皮瓣移植，为了保证手术的成功，病人需要四天四夜平躺，不枕枕头，不能动。麻醉下去后的疼痛折磨着山灵大哥，因气管割开不能说话，山灵大哥只能用手势表达着他的痛苦。一天夜里，小赵正沉浸在梦乡，只听一声：“大哥，我求你了！别再折磨我们了。”她一骨碌坐了起来，发现山灵大哥两眼向上眦着，充满了恐惧，手使劲地比划着。再看山灵大嫂和他的弟弟，身上的衣服已脱得只剩下了内衣内裤。话是从山灵大哥弟弟的嘴里传出的，山灵大哥比划着让他们脱衣服，脱了一件又一件，山灵大哥还是一个劲儿地比划，弟弟实在忍受不下去了。看这情景，小赵知道山灵大哥出现了幻觉。做皮瓣移植的病人，四天四夜的折磨，吃不上饭，更痛苦的是睡不着觉，在这种情况下，病人往往出现幻觉。小赵的爱人刚做手术时也曾出现过幻觉，说对面墙上满是毛主席语录，他成了文化大革命中的受害人，到处是喊声，到处是人影。想到这里，小赵赶紧来到山灵大哥的面前，使劲攥住他的手，大声告诉他：“大哥，放心吧。嫂子和弟弟的身上什么也没有，干净着呢，你是出现了幻觉。”小赵的话似乎没起作用，山灵大哥的手还是在空中比划着，好像在扑什么东西，眼里充满了恐惧。没办法，小赵只好叫来了医生。医生给了山灵大哥纸和笔，让他在纸上写一写。山灵大哥写道：“衣服上，天花板上有一团黑色蠕状物。”然后又指了指割开的气管，意思是那团黑色蠕状物正向他的伤口落下。医生安慰了他几句走了。山灵大哥似乎也累了，静静地躺在床上，无助地瞪着天花板。
鼻饲，吸痰，插尿管，平躺，一动不动……地狱般的四天终于熬过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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