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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 人（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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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吹个泡泡做个梦
2005/6/13 21:42:38 发表| 已被阅读过 939 次| 评论1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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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2
欧阳雪在刑警队见到了李大拙。李大拙的神态就像受难的耶稣一般，脸上罩了一层阴云，绝望的眼睛透露着地狱之光，夹着香烟的手微微颤抖着。李大拙见到欧阳雪进门，雾蒙蒙的脸顿时羞红了——茄子一般的紫红色，他深深地埋下了头。
“小雪，你劝劝李律师，解释清楚也就完事了，也不用立案侦查了。”欧阳涛站起身来，对妹妹说，“李律师承认与那女人有性关系，可为什么会与那女人有性关系呢？李律师坚持这是自己的个人隐私，就是不作解释。”
欧阳雪站在了李大拙的身边，李大拙嗅到了平日里自己非常喜欢的淡淡的香水的味道，但今天的李大拙在这氤氲的香气里，简直要窒息了，他感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呼吸也分外的急促了……李大拙并没有抬起头来：“欧阳老师，你也不要劝我了，……我，你让我等待法律的审判吧。”李大拙在欧严雪面前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声音细若蚊蝇，眼圈微微润湿了。
“平日里大山一般自信的律师李大拙竟然如此地孤立无助地蜷缩在了被审判的席位上……”欧严雪鼻子微微一酸，扭过身去，偷偷擦试了一下眼睛，然后对着哥哥摇了摇头。
晦暗的天空下，华灯初上，风中夹杂着个把雨点——要下雨了，夏日的傍晚，难得这样的冷清。
李大拙和欧阳雪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偶尔有行人急匆匆的超越他们，或者急匆匆的与他们擦肩而过，他们就像呕气的恋人不紧不慢而又默默无语地行走着。
欧阳雪能够追问什么呢？李大拙的感情世界在她心里一直是一个谜，一个比百慕大三角洲还要神秘的谜——李大拙为什么在这么严肃的问题面前选择了沉默呢？欧阳雪隐隐地感觉到，她正要踏入李大拙的感情世界，她正要走近真实的李大拙。
“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师父欧阳雪歪着脑袋，冲着埋头看书的李大拙“咯咯”地笑着，她这已经是第一万次跟“大”徒弟李大拙开这样的玩笑了。
以往李大拙会抬起头来，眯着疲惫的眼睛：“师父的终身大事还没有解决，徒弟怎敢造次呢？”欧阳雪喜欢不板脸开玩笑时的李大拙。可是，这次李大拙却还是满脸的郑重其事：“行，有劳师父给徒弟操心了。”
“真的还是假的？”欧阳雪像看怪物一般盯着李大拙。
“真的。我妈妈盼儿媳盼得几乎要发疯了。”李大拙的声音很平静。
“为了妈妈而娶亲？”欧阳雪有些怀疑地试探着说：“我有个表姐和你的岁数差不多。”
“行，只要人家觉得我适合。”李大拙话几乎没有经过大脑的思索。
“性别女就行吗？你也不问问人家什么职业、家庭情况如何、长相如何吗？”欧阳雪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言辞有些激愤。
李大拙并没有在意欧阳雪惊异的神情与语调，仿佛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之中：“这些对于婚姻、对于我并不重要。”
“这些对于爱情不重要吗？”欧阳雪喃喃自语着。
……
很快，李大拙和欧阳雪的表姐孙甘露就结婚了。表姐孙甘露只是对欧阳雪提过几次：“李大拙就是个头矮了一些。”而李大拙从来就是那简短的两句话：“行。”“随意吧，怎么办都行。”
欧阳雪看着自己促成的这桩婚姻，并没有像一般的“红娘”那样感到志得意满，虽然徒弟李大拙和表姐孙甘露看起来生活得很美满。
李大拙突然停住了脚步，垂着头：“欧阳老师，我，我恐怕现在不能见你的表姐，他已经怀有七个月的身孕了，我怕她会承受不了的。”
“大拙，你和那个张小璐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怎么向我的表姐解释呀。”欧阳雪看不到李大拙的脸，“告诉我好吗？我们还要面临着刑事诉讼呢？”
李大拙稍稍抬了一下头，那是一张比天空更晦暗的脸，因痛苦和矛盾而扭曲的脸：“欧阳老师，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的表姐……我，我是有罪的，……我等待着审判……你表姐那里，就拜托你了。”
“大拙——”欧阳雪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应该说什么，应该做什么。
李大拙也没有给她说什么和做什么的余地：“我走了，我先暂且找个地方冷静一下，我的手机会永远开机的，我随时等待接受审判。”
李大拙大踏步走到路边，挥手，上车，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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