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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 人（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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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吹个泡泡做个梦
2005/6/29 7:32:22 发表| 已被阅读过 747 次| 评论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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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２
欧阳雪消瘦了许多，看上去清矍而秀丽。
李大拙消瘦了许多，但面容上有一种赎罪之后的安宁与祥和。
两人相对无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些许惨淡、些许沧桑、些许安宁、些许交流。
“没有几天了，就要开庭了，这些香烟够你受用得吧。”欧阳雪指着自己带来的物品，“以前我们一个办公室的时候，因为我的缘故，你几乎从来不在办公室吸烟的，现在你自由了……”欧阳雪突然意识到“自由”一词似乎与李大拙现在的境遇很不和谐，止住了话语，凝望着李大拙的眼睛。
李大拙憨憨地笑了，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或许真的沉浸在那曾经自由的日子里了：“我从上大学的那会儿就学上了吸烟，多年的老毛病了，应该戒了的，就是没有恒心没有毅力。”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似乎不是在囹圄之内，而是就在办公室里，面对着面，因为无聊而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
时间像外面的阳光慢慢地流逝了。
欧阳雪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忙，或许我们要在法庭上见了，别忘了我是你的指定代理律师呀。”
“欧阳老师——”李大拙欲言又止。
“什么事？”欧阳雪其实并没有走的意思，她心里一直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李大拙的牙齿轻轻地啮咬了一下上嘴唇：“欧阳老师，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为我的事情操劳了很多，我从心底里感激；——但是，我，我真的不需要任何辩护——我是有罪的——就算我求你了，不要为我辩护。”
欧阳雪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大拙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些个日日夜夜，欧阳雪为了查清案子的真相，她几乎就没有休息过。现在，她终于理出了一些头绪，可李大拙……。欧阳雪委屈的泪水几乎就要落下来了：“李大拙，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主见，但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请你不要忘记，我是一名律师，我的职责是维护事实真相！”
李大拙有些被欧阳雪愠怒而坚毅的神态所震慑了，他近乎胆怯地低下头去：“欧阳老师，罪行已经发生了，一切都无可挽回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但一切真相呈现在阳光之下的时候，会有更多的人受到更深的伤害……与其这样，不如让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下地狱，唯有如此，一切才会归于平静。”
欧阳雪又一次看到了李大拙圣女玛达拉般的面孔，这是她不忍心看到的，她也微微低下头去。
李大拙递过了一封信件：“欧阳老师，我对不起你的表姐，更对不起我们未出生的孩子，这里是我签名的离婚协议书和我的一封忏悔信，我耽搁了她的青春和前程，我更亲手杀死了我的孩子……”
欧阳雪的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她接过信件，扭身跑了出去。
李大拙给妻子孙甘露的信是这样写的：
露露：
我或许已经没有权利这样亲昵地称呼你了，但想到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还是冒昧地这样称呼了。
我对你和孩子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已经无可挽回，我将要用被审判的自戕方式来完成我的忏悔。虽然我明知这与事无补，但我错误的前脚已经迈进了罪愆的渊薮，就理应受到惩罚。
你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姑娘，你更是一个勤快贤惠的妻子，你给了我一个温馨的家，你给我构建了一所宁静的心灵港湾，但我一直没有好好珍惜，甚至心灵的窗扉也从来没有为你敞开过。我一直生活在一段感情的阴影里，作茧自缚；我和你的婚姻，更多意义上，对我，只是为了完成中国传统意义上的一种家国式的使命和责任。或许是我孤独了太久的缘故，我们结婚后，我就像皈依港湾的水手，感受到了家的温馨和宁静，我曾经自欺地以为，我们可以厮守到老。所以，每天，我没有像很多的我这个阶层的男子一样在外醉生梦死，而是找寻各种借口匆匆地回家，为了享有你给我的安宁，也为了弥补我对你感情的愧疚。
然而，你是一个粗心的女人，你的粗心或许来源于你的美丽和自信。你把全副的心力都用在了对物质生活的追求和经营上，你从来没有窥见甚至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窥见我的心灵世界……当然，这不是我精神出轨的原因，因为我的精神或许一直就没有驻留在你的身上……我也说不清该怎样对你解释了……我最终背叛了你，我是有罪的；我不企求你的谅解，我甘愿接受心灵的和肉体的审判。
我们的婚姻或许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这样的人或许不配拥有婚姻的，自始至终，是我欺骗了你并伤害了你。我再一次向你表达愧疚，虽然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与事无补。
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我单方面的协议，你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还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竭力答应的）上签了名，所有的一切都归你；我知道这对于你所受到的伤害不能有任何的补偿，但我只能做到这些了。
……
愧疚的罪人 李大拙
年 月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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